燕瑫只当这两人是燕北臣的人,那他这几年的谋划打算不就是在燕北臣的眼皮子底下做的吗,而他每日都沾沾自喜,自以为天衣无缝。
他心中已无望,整个人眼神涣散地瘫坐在地上。
“阿兄!你快说啊!定是周留和右部督那厮害你!”燕璧跪在燕瑫身旁,摇着燕瑫的胳膊,要他为自己辩解。
燕北臣冷笑一声,扫了一眼燕瑫和燕璧,抬手指向羽林卫统领长平侯。
长平侯见状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回话:“禀告陛下,臣带了人手将围猎圈中死伤的猎物都归到了一处,剖开那些野猪和猎犬的肚子,太医令发现它们胃里都有‘癫玄’。”
跟着一起进殿回报皇子们情况的太医令这时出声:“回陛下,‘癫玄’这药常见,养马贩子会在马匹交配期间喂少量的‘癫玄’给公马,为的是叫马匹交配更成功,而大量的‘癫玄’却会使马匹发狂暴动,见血也不能好,用在其他动物身上也一样。”
“围猎圈中的野猪猎犬,还有那四只老虎胃中有大量的‘癫玄’。”
太医令话音刚落,风一和风二从天而降,跪在地上回话:“禀陛下,武樊赵磊现下已招。”
“大皇子命武樊在秋猎前找了骊山山脚的一户村民向围猎圈中投药,那户人家在前几日已被灭口,庭院中能找到‘癫玄’,而赵磊则是受命在随行太医的车驾上动手脚,以便太子殿下被猎物所伤而不治。”
风二说完,双手将武樊和赵磊画押的证词呈上。
燕北臣虽早就知晓燕瑫的几番暗谋,可真将证词拿在手上,对燕瑫仅存的那一丝感情俨然荡然无存。
“你想当太子,你说你配吗?”燕北臣冷冷地开口:“你愚蠢无知,文武不精,伪善嫉妒,就算没有阿瑁,太子也不会是你!”
燕瑫身子狠抖一下,深埋在胸前的头摇起来,突然他嘴里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哈哈哈......!”他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极大,眼里都是癫狂地站起身,一把将拉着自己的燕璧掀翻在地。
他用手点着自己的胸口,高声叫嚷:“我不配?我凭什么不配!”
“我是你的嫡长子!占嫡又占长,太子的位置本来就该是我的!燕瑁那小儿抢了属于我的位置这些年,我处处忍耐,慢慢谋划,本来我是可以等他再长大些出手,可都是你!”
燕瑫说到这,脸上泛起诡异的笑容,歪着脑袋像个发疯无理智的痴儿,他恨恨地指向燕北臣。
一时之间,谢全和长平侯都挡在燕北臣身前,出声呵止他:“大皇子殿下停下!”
燕玙和燕璧顾不上心里的惊惧,两人俯身去拉燕瑫,“大兄,你疯了!你清醒一点!”
燕北臣眯着眼看发癫的燕瑫,“让他说。”
“我当然要说!都是你,我的好父皇,让燕瑁坐御座批折子!都是你不将我放在眼里,都是你指我去工部,都是你不准我沾兵权,我身为嫡长子却处处比不上继出的小儿,我再也不想忍!”
燕玙却不能再让燕瑫说下去,他拽住还要往前的燕瑫,扯着嗓子说:“大兄!你现在脑子不清醒,说的都是胡话!”
燕瑫一把挣开燕玙,回头朝他怒吼:“我比什么时候都清醒!我就是要杀太子!我要当太子!我要当皇帝!”
刹那间,聚英殿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殿外的暴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