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臣还算和煦的表情因着燕璧的话消失不见,他蹙眉深深看向跪地的燕璧,过了好一会问她:
“为何是谢家大郎?据朕所知你们并无交集。”
燕璧表情不变地说:“儿臣……儿臣爱慕谢灵迅。”
“爱慕。”
燕北臣缓缓说出爱慕二字接着拿起茶盏喝了口茶,而燕璧依旧跪在地上,像是等着燕北臣审判一样一动不动。
“璧儿你爱慕的郎君不是沈铮吗?”
燕北臣的话像是一道惊雷炸在燕璧的耳里,燕璧的手搁在膝上不停地颤抖,可她没想到燕北臣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心惊。
“你爱慕沈铮不惜威逼利诱,许上武定侯世子之位。如今爱慕上谢灵迅,你看中他什么?”
燕璧的心猛然跳动,耳膜里都是自己的心跳声,想好的说辞一句也说不出口。
父皇怎么会知道这些,那日演武后的晚宴,沈铮被引到废殿里这事是无人知晓的。
燕北臣对这个女儿失望更深,沉声说:“你既无话可说,那朕替你来说,你爱慕的是谢灵迅的身份,他往后会成为柱国公世子、柱国公,更何况他是昭阳的表兄,你无非想用昭阳表嫂的身份踩昭阳,朕可说错了?”
话都说到了这儿,燕璧心里竟奇异地平静下来,她已经没有必要掩饰了。
燕璧抬手擦了擦眼睛,看向燕北臣的眼神中既委屈又哀怨。
“父皇,沈二郎与昭阳妹妹两情相悦,儿臣比不过那就认了。儿臣是大雍的大公主,爱慕之人不可得,那我就要挑天下最尊贵的郎君,郎君里除了阿兄阿弟们,只有柱国公府的谢灵迅身份不俗,儿臣望父皇成全!”
燕北臣眼神似冰,冷冷地说:“柱国公府已经为他家大郎相看了母家远房的娘子,朕为你挑的一品大员家的儿郎并不比谢灵迅差。”
低着头的燕璧眼皮子抬起,眼里的不甘如何都掩饰不了,她哂笑出声:“父皇您是大雍的皇帝,一声令下谁敢不从,今日若是昭阳看中了谁,您现在赐婚圣旨都写好了吧,说到底您不过是不把我当女儿疼宠,怕我比昭阳过得好。”
燕北臣紧锁的眉头一瞬间放松,看向燕璧的表情很是啼笑皆非。
他轻叹口气,“璧儿,你就这样肯定你与谢家大郎成婚能过得好么,你们两毫无情谊,不过是怨偶一对罢了。”
燕璧不服气,仍旧为自己争取,“父皇为我挑的那些人也与我没有半分情谊,为何我就要在他们当中挑,而不能挑个我满意的?”
“那是因为他们愿意,他们愿意才会对你恭敬爱护。”
可燕璧根本听不进燕北臣的话,“父皇的意思是说谢大郎不会对我恭敬爱护了,那他就是藐视皇家,其罪不容!”
啪的一声,是燕北臣重重搁下茶盏的声音。
他瞥了一眼倔强的燕璧,心底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柱国公府你就别想了,你的驸马人选就在我早前给你的名册里挑,你退下吧。”
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燕璧下颚收紧,喉间吞咽好几下,站起身很悲愤地冲燕北臣低喊:“父皇,您就这般容不下我?一定要让昭阳处处压我一头?为何她看上侯府的郎君可行,我看上国公府的郎君就不行,我也是您的女儿啊!”
“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