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泉宫外的哭喊声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不一会燕琼就牵着擦眼睛的燕琢进来了,旁边还跟着一脸赔笑的传旨宦官。
燕琢刚将手放下就挣开燕琼朝沈铮跑过来。
“观音哥哥,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不见了?”他张开手要抱。
沈铮弯腰顺势将燕琢抱到怀里,自己还没开口说话呢,燕北臣先喊了燕琢。
“阿琢,怎么还哭到雍泉宫来了,阿耶有没有与你说过,这里是阿耶谈事情的地方,不可以在这里喧闹啊?”
燕琢可不怕阿耶,他噘起小嘴,头往沈铮脖子里一埋,闷闷地说:“还不是怪阿耶你把观音哥哥喊到这里来,我睡觉看不到观音哥哥,我就害怕!”
眼见着燕北臣眉头皱起来,燕琼跑到他身边说:“阿耶,从秋猎回来阿琢就一直跟观音哥哥在一处,睡觉要是观音哥哥不陪在旁边,阿琢会满身大汗地惊醒过来,问他,他说梦到被野猪吃掉了。”
这话也确实说得过去,燕琢从前虽然和燕瑁燕琼顶亲密,可最黏的还是谢雅,可从骊山回了宫里后,他除了吃在椒房殿,其他时候都在东宫,而沈铮这些日子也在东宫养伤。
燕北臣挑眉,探究地看向燕琼,“可找了太医看过?”
那当然没有......
可这时候没有燕琼也要说有。
“有啊,每日太医令过来为阿兄和观音哥哥换药包扎的时候,我都会要他为阿琢也看看。”
“那太医令如何说的?”燕北臣背靠椅背,瞥向燕琼,眼神里满是“你接着编”的神情。
燕琼眼珠转了一圈,“太医令说......太医令说......”
“医令大人的意思是阿琢年纪小,突然遇到血腥的场面,心里受了刺激,而铮郎又是救了他的人,他这些日子难免会多依赖,等心里的心悸消退后,阿琢对铮郎的需要也就少了。”
燕瑁在燕琼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时就知道她的用意。
他见燕琼转着眼珠子想办法,轻笑着给她解围。
燕北臣轻了了两人一眼,哼笑出声:“沈侯,看来你要带二郎去漠北的事只得搁置下来了。”
“什么?!去漠北?”
燕琼惊叫出声,不是要把观音哥哥要回府,而是要将观音哥哥带去漠北吗?
沈铮回了府,至少武定侯府是在安京城,燕琼随时随地都能照应他,想见沈铮便能见到,可他一旦去了漠北,山高路远不说,沈铮被纳入沈勃的完全势力范围内,只能任凭沈勃宰割,怕是连命都能没有。
“观音哥哥绝不可能去漠北!”
燕琼想都没想地脱口而出,倒是把燕北臣和沈勃都惊到了,没想到让沈铮去漠北一事,燕琼的反应会这样大。
燕琼狠狠瞪了一眼看向自己的沈勃,朝被她惊得扭头的燕琢使眼色。
燕琢是被燕琼千叮咛万嘱咐才过来的,自然能明白阿姊眼神的意思,他顿时挤出几滴泪,好不凄惨地带着哭声说:“观音哥哥,你要去漠北吗?那怎么可以,不可以丢下阿琢被野猪吃掉!”
“呜呜呜,我不准你去漠北!阿耶!不准同意观音哥哥去漠北!”
燕琢不愧是和燕琼小时候一脉相传的撒娇本领,皱着小脸哭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心疼,就算是明知道这孩子在作戏的燕北臣,心里也被燕琢一脸委屈的模样弄得心酸。
“行了,你再哼下去,阿耶我的头都要炸了。”燕北臣佯装生气瞪燕琢一眼,他又扭头对沈勃说:
“沈侯,二郎去漠北一事往后再说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此次你带上你家世子还有三郎,二郎的前程自有朕来给。”
沈勃听了这话,暗自紧咬牙关,二郎已经入了陛下的眼,宫里是不会放他去漠北的,看来只能想别的法子。
若是沈铮自己要求去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