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舅,这些人胆大包天!“燕北臣用后背狠敲在那本札记上,“若不是阿琼胆大聪慧,身上还有点功夫,哪里还能活着!我的阿琼遭了这些罪,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所有参与过的人都该死。”
谢安眯起眼,面色不善,“何止这些参与的人该死,官府的府尹更是被王谦收买,五年来报到府衙的娘子失踪案,他每一案都压了下来,压不住的找了王谦,王谦自会将大量钱财给女娘的家人,不收钱的,王谦直接灭口,若不是这回事闹大了,怕是这场子盘踞得会更深。”
燕北臣低垂着眼,将桌案上的案卷都挥到地上,“所以朕看这些人也不必再审,在朕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些事,迫害了这么些人,只要是王谦场子里的座上宾,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谢苍当然恨掳了他最疼爱的外孙女和外孙的贼人,也恨这些人害得他的宝贝女儿阿鸦到现在还晕睡在椒房殿的内殿里,可这份名单里的人太多了,多到能引起整个大雍政局动荡。
大雍在十几年前皇子夺嫡的混乱中飘摇过一次,好不容易稳定蓬勃,怕是又要陷入动乱。
谢苍自己当然不怕,可他的女儿是皇后,他的外孙外孙女是皇子公主,大雍不稳,他的孩子岂能安?
“陛下,这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置?”
燕北臣淡淡开口:“圣旨里的几人是主犯,抄家株连,集市斩首,札记里的那些人也不用下圣旨了,直接派右骑营抓入大牢,择日斩首示众。”
“陛下,臣支持你处置这些畜生,可陛下要不要放缓些脚步,要处置的这些人加起来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了,二十多个京官,陛下哪里还有得用之人?”
谢苍的考虑不无问题,可燕北臣这时却看向放下笔的原老。
原老站起身朝谢苍拱手,“国公爷,原家将几代所整理出来的藏书典籍分了茂才、明经、明法、贤良方正、孝廉这五个科目,陛下将进行对策、试经进行考试选人,分科进举,考试用人。”
“大雍再也不会只有单一的举荐用人了,考举在三月后就会进行,就算是举荐之人也必须过了考举才能入朝为官。”
谢苍有些吃惊地看向燕北臣,“陛下,这......”
燕北臣在坐上皇位起就同当时还是司徒的老师张牧提议过,可张牧作为仕族,支持大部分世家大族的权益,其他文官也不支持燕北臣这一制度的推进,考举便一直搁置了下来。
可搁置不代表燕北臣不再采用,而现在参与了王谦场子一事的都为文官,对燕北臣来说文官的一些作风派头,需要好好革新一下了,原老就是他这一制度推行的领头人。
只因他的老师张牧代表了世家文人,而原老是寒门之首。
“外舅,朕不止要将这些害了阿琼,害了天下女娘的罪臣斩首示众,朕还要警醒天下文人学子,入仕当官不是他们享受安乐、为非作歹的途径,当文官更是要为百姓出声,为百姓谋利,而不是迫害平民。既然这些文官世家骨子里烂透了,那朕自然选其他有真才实学的学子替大雍效力!”
燕北臣沉稳又有力地说:“大雍要变得还有许多,先从这开始吧。”
他必须要在他有生之年把大雍治理得更好,将制度修正得更完善,只有这样才能给他的阿瑁留下个万世太平,给他的阿琼阿琢留个富贵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