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二郎要照顾阿琼和阿琢,那就不必过去通报他阿耶进宫了。”
燕北臣说罢,这才对着进来禀告的小宦官说:“去将沈勃带过来见朕。”
宫门外的沈铮等了好一会,一直到他投到地上的影子从竖直变为斜角时,那小宦官才匆匆赶来。
“侯爷随奴进宫吧,陛下在雍泉宫里候着呢。”
沈勃大踏步地跟上小宦官,他从衣襟里掏出了枚金锭子,在无人注视的时候塞给了这宦官。
“公公可知陛下此时心情如何?”
这小宦官藏在衣袖里的手暗自捏了下金锭子的大小,觉得满意之后才露出抹笑容来,谄媚地说:“回侯爷,奴进去禀报时,陛下心情不错,与宏公公有说有笑,您拜见陛下的这个时机选得好。”
沈勃虽知道这宦官说话夸大了些,可到底也能简单摸到个虚实,陛下能与宏公公说笑,证明此刻心境放松,他去求,也好开口。
“多谢公公了。”
“侯爷您多礼了。”
这一来一往,小宦官就将沈勃带到了雍泉宫的殿门前。
沈勃垂着头,眼皮微抬,扫了一眼周围。
宏公公没在......
以往二公二侯来了雍泉宫,陛下定会使了宏公公出来接,以表明重视之意,今日宏公公却并未出来。
沈勃叹了口气,看来陛下恼怒侯府了,只是不知是因为他写的折子,还是知晓了花灯架一事。
又等了半刻钟,另一个小宦官出来迎了沈勃进去。
沈勃很快地分析出利弊来,一进了雍泉宫的正殿,他朝着燕北臣就弯下膝盖,重重地跪在里头。
“臣有罪!”
沈勃的声音回荡在正殿当中,久久不散。
燕北臣把玩着扳指的手停下,指向沈勃,“既然你说你有罪,那你便给朕说说你的罪是什么?”
沈勃将头低得极下,抱拳请罪:“臣府上的二郎和世子相争,二郎凶残不堪,实在不配伺候在昭阳公主身边,臣不该将二郎放出府,臣有罪!”
“哼,那你说说你府上的世子和二郎是为什么相争?”
沈勃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铭儿因为二郎腿残了九年,臣这些年派人替他寻遍了名医,一直找到廖神医才将他治好,臣不知他心中仍有埋怨,见着二郎功夫好过他,心里落差巨大所以才......”
燕北臣并不等沈勃说完,直接问了句:“因着这个,他才要用花灯架坍塌来毁了沈铮?”
沈勃心里咯噔一下,完了,陛下这是知晓花灯架的事了,明明他将尾巴都处理完了,怎么会......一定是二郎那孽子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了!
燕北臣撑着下巴,望着沈勃接着说:“所以他才引了沈铮去花灯架处?就因为这个才让沈铮离了阿琼,我的阿琼才被掳走,你说他的罪大不大?”
燕北臣故意这样说,为的就是乱打一耙,将沈铭的事往大了引。
这样一来,沈勃纵使有万张嘴也说不清。
这就是君恩,纵使是坏的,你也不得不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