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勃准备的一肚子话这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陛下已经知道花灯架一事,那他此时说谎便是找死。
可难道叫他说,你家公主被掳关我府上什么事,还是说没沈铮护着,公主一人就不行了,亦或是我家世子要对付的是自己亲弟弟,可不是亲弟弟未来的老婆......
这些他能说吗,他不能!
沈勃本想将事情往府上郎君争权上引,可陛下三两拨千金将花灯架一事引出,还引到了昭阳公主身上。
陛下明摆着是说沈铮功夫好,在昭阳公主身边,昭阳公主才能被好好保护的意思,这是要给沈铮撑腰。
沈勃暗自咬牙,二郎,你可真找了个好靠山!
“陛下!臣惶恐!铭儿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将坏心思用到公主殿下身上,他一时迷了心智,失了理智才会用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对付二郎,还望陛下恕罪,铭儿他......他腿已经被二郎给斩断了!”
沈勃说的声泪俱下,俨然像是一个好父亲的模样。
燕北臣却嗤笑了一声,“沈侯,你这是承认因为你府上内乱影响到安京百姓了?”
“臣有罪!”沈勃卸下自己头上的头盔,将头贴在地上,“臣这些年甚少回府,府中郎君的教导不严,臣愿卸下漠北驻将一职,自入大牢,替儿恕罪。”
“只是陛下,沈家军和漠北军无错,跟着我的将领们无错,漠北的百姓还等着将领们回驻地守护,如今天气一日冷过一日,漠北不逞多让,臣只恐会有骚乱。”
沈勃用得一手以退为进,燕北臣当然看得出来,所以只冷冷说了句:
“治家无方的人又如何带兵,你确实应该留在京里好好反省,三日后朕会派长平侯带漠北军赴漠北,你就别操心了。若不是二郎昨日救火及时,无百姓伤亡,朕早将你全府上下关到大牢去了!”
沈勃紧紧闭着眼睛,长平侯......长平侯已经是羽林卫统领,如今还要替他掌漠北军吗?
若不是三郎不中用,能娶了长平侯家的娘子,就算是长平侯掌漠北军又如何,总归他看在亲家的面子上并不会接手。
罢了,多想无益,也幸好他提前给那处传了口信,过几日长平侯也掌不了漠北军,能保漠北无恙的只有他沈勃。
只是二郎如今在陛下面前是越来越得脸,怕是想带他去漠北很难了。
他又听燕北臣说:“朕看在二郎用了他阿娘留下的固命丸救了阿琼一命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只是你既进宫来为儿子请罪,府上的罪责可免,你的罚逃不了。”
“沈侯教子不严,府上鸡犬不宁,有辱门风,罚五十军棍,即刻行刑!”
这句话是燕北臣对宏公公说的。
“喏。”宏公公领命走到沈勃跟前,叫了晃神的沈勃好几声。
沈勃脑子里却有些混乱。
陛下刚刚说的是:二郎用了他阿娘留下的固命丸救了阿琼一命......
也就是说那日沈铮护得严实的东西是崔氏留下的,留下的却并不是关于那事的,而是解毒的固命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