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过了几息又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广大夫,你来了!可还认得我?”
从内殿里走出个貌美明媚的女娘,她怀里抱着个小郎,旁边跟着一个和陛下气质很相似的郎君。
沈铮见了轻皱了下眉,大步走到她身边将那小郎抱到自己怀里,顺便还瞪了一眼站在女娘身旁的郎君。
这女娘还能是谁,广大夫当然认识,不就是沈铮小儿的心上人,昭阳公主么。
民间早有传闻,陛下和皇后娘娘就像一般的夫妻一样每日同睡同起,早午晚膳都是一起跟孩子们用,能留在椒房殿的皇子公主应该都是皇后所出,那昭阳公主身边的肯定是太子殿下,怀里的就是六皇子殿下了!
他脸上挤出笑容,觉得昭阳公主对自己还算亲热,赶紧准备抱好大腿,一脸激动地说:“草民怎么会忘记殿下的风姿,您是昭阳公主殿下!”
他又将眼神转向燕瑁和燕琢身上,恭敬地行礼,“草民拜见太子殿下、六皇子殿下,殿下安康。”
燕琼笑眯眯地叫广大夫起身,广大夫只胆怯地瞧燕北臣,燕琼见了后,无奈地对燕北臣说:“阿耶,您干嘛吓他,广大夫是个顽皮老头儿,肯定没看见告示,不然他早就揭了告示来宫里了。”
广大夫听燕琼为自己找补,忙点头表达:“对对对,陛下,昭阳殿下说的对!”
燕北臣不怎么看得顺眼狡猾的老头,可见燕琼跟广大夫还算熟络,面上也有欣喜的样子,才算没多问。
“你进去给皇后诊脉,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知道的。”
广大夫吓得一哆嗦,连连点头,“草民知道,草民知道!”
他这才站起身跟着燕琼往内殿走,走的时候还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
燕琼带广大夫往内殿走,谢雅靠在床榻上,手往被褥里收,微笑地看着燕琼。
燕瑁、燕琢还有燕北臣、沈铮都跟在后面,沈铮是外男不方便走到太里面,只静悄悄站在了内殿的殿门处,里头的都是谢雅最最至亲的人。
“阿娘,这位就是我说的广大夫,广大夫医术高超,一定马上能治好您的咳疾。”燕琼知道谢雅总是咳嗽,只觉得是咳疾有些重。
谢雅调笑地说:“阿琼,你别给广大夫太大的压力,你瞧瞧他头上的汗。”
燕琼回头瞧广大夫,果真见到他在擦汗,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只叫广大夫快些去给谢雅把脉。
广大夫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跪坐在谢雅床榻前的脚踏上,毕恭毕敬地请示:“草民广茂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安康,请娘娘伸出手,草民为您拿脉。”
他说完从自己身上的医箱里拿出脉忱和干净的丝帕,他摆好脉枕后静等谢雅搁上手腕。
谢雅刚要从被子里拿出手,突然侧头,微微皱眉对一旁的韵梅说:“韵梅,我觉得殿里闷得慌,把窗打开吧。”
她说这话,床榻边站着的燕北臣,还有燕琼燕瑁燕琢眼睛都随着韵梅动,生怕韵梅不能把窗好好推开,让谢雅透气。
也是这时候,谢雅将手从被子里拿出,塞了张字条到广大夫的手里。
广大夫心下一惊,恨不得当场跳起来,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谢雅双眼如炬地盯着他,很严肃很认真地对他轻微地摇了摇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口型是“别说”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