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周氏的老媪出门就往雍宫的方向走去,到了宫门处她求到值守的羽林卫跟前。
“大人,奴是武定侯府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您应该知晓左骑营里上值的沈铮,是我们侯府的二郎君,您可方便通传一二。”
羽林卫在宫门值守的正是左骑营,沈铮跟他们都是同僚。
可值守时羽林卫是不能交谈的,这个被求的羽林卫皱了下眉,眼睛扫了下周围,极小的声音说了个“等”字,便又跟个石像一样一言不发地守门。
老媪也不敢在宫门处闹事,只得深叹口气,弓着背走到一边等,本以为二郎君在宫里很得脸,没想到连同僚也不给什么面子,真真是无用。
她心里啐了沈铮一口,候在宫门处站了半个时辰。
突然间,宫门打开,里头走出来几个红袍官员。
这老媪伸长脖子张望,突然与里面的一人对上了眼,心下一凛要转身跑。
沈励这几日时刻都要往宫里跑,峪疆和夷谷的王子在大雍都身死了,他们礼官掌外交,要日日出办法,眼睛都熬红了。
今日好不容易提早结束,他本想着在裕华街给妻子儿女买些吃食,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去外舅家吃晚膳,没想到一出宫门遇上了自家阿娘身边的周媪。
得,他是回不了自己的宅子了,周媪看到他就跑,定是侯府那边出了什么事。
沈励跟身边的几个同僚拱手告辞后,便去追周媪。
周媪快步离开,不想被二爷跟上,只是她一个老妇人哪里能跑过壮年男子。
没一会儿,她就被沈励抓住了肩膀。
“周媪,你这个时候不在老夫人身边,出现在宫外做什么?”沈励沉声问她。
周媪慢慢地转过身朝沈励行礼,“老奴见过二爷,是老夫人身子有些不好,叫奴传消息给二郎君。”
她只得实话实说,毕竟来宫门处她还能有别的什么理由呢。
沈励顿时皱起眉头,“我大兄是奔赴漠北了,可小周氏和世子夫人还有三郎家的不是都在吗,怎么还找到宫里来了。”
“府上可知如今昭阳公主才刚好没几日,宫里处处风声鹤唳,二郎日日都要作陪,被府里唤回去惹恼了贵主,可没人担当得起。”
沈勃说完叹了口气,摇着头往侯府的方向走去,“罢了,我先去侯府瞧瞧。”
戴着抹额,躺在床榻上的周氏见周媪带回来的是二儿子而不是二郎,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沈励扫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周媪身子吓得一抖,摆了下手叫她先下去,等屋里只有他和周氏二人之后,他才倒了杯水拿在手上,坐在周氏身边喂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