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将红玉收到了红檀木盒子里,这里头装的全部都是沈铮送于她把玩和装饰的玉器,她在殿里看了一圈,喊了宦官宫女进来将小像画裱起来挂在了她的床榻旁。
做完了这些她才静下心又给沈铮回了封信,给金汉带回武定侯府去。
她信里给沈铮撒娇卖乖,只说与他分开的每一刻都无比想念,这三日她要留在宫里帮阿娘和二阿姊的忙,怕是难以相见,只能寄信传情。
本来燕莹出嫁跟燕琼没多大的关系,可是谢雅作为皇后要操持,她又觉得阿娘身子才好,不能叫阿娘受了累,她必须在左右帮忙。
这一日她和谢雅、淑妃还有燕莹一道排嫁妆单子,燕莹的嫁妆和燕璧的嫁妆抬数没有分别,可是内里却大有乾坤。
燕璧的都是些看着好似很珍贵,可在西南那地儿半分无用的东西,可燕莹的一百多抬嫁妆,箱箱都是成双成对的珍宝,里面还不乏燕北臣和谢雅私库里的东西。
淑妃见满满当当的嫁妆,突然就眼睛一热哭了起来,燕莹越哄她哭得越是婉转伤心,最后还是燕琼抱着燕琢做鬼脸,淑妃才笑起来。
第二日,她早早的起身陪着谢雅还有淑妃一起在司制坊还有工匠处去,一直到燕莹的缀金花轿做好,她才回了永昭殿,这时候天色都很晚了,她累得直接睡了过去,忘记给沈铮传信。
第三日,也就是燕莹要出嫁的前一日,她哪儿也没去,一个人坐在矮几后面,矮几上有把很大的缂丝团扇,她正翘着兰花指在上头绣金丝牡丹,她手法不怎么娴熟,可胜在她仔细,她从白天坐到了黑夜,终于将扇子上的绣花给绣好。
这把扇子是明日燕莹用来遮面的。
燕琼握着扇子的手柄左右瞧了半天,对翠竹说:“将我库房里的那块红色玛瑙石拿来,我串在扇柄上。”
翠竹有些犹豫,“红玛瑙是陛下送您的生辰礼,很是珍贵,这......”
燕琼从扇子后探头,笑着说:“没事的,就当给二阿姊添个好彩头。”
最后这把缂丝团扇的扇柄下吊了个红玉玛瑙,衬得扇子富贵至极。
到了燕莹出降这日,整个雍宫天还未亮已经燃起了明亮的烛火,燕莹出门会路过的地儿都铺了红色的地毯,花草枝丫还有围亭走廊都系了红绸。
燕琼今日也喜庆地穿了件偏玫色的宫裙,头上戴着珍珠头面,手里拿着木盒,里头装着她昨日做好的团扇,身后的翠竹还有其他宫女手上都捧着绑着红绸的盒子,里面是她给燕莹的添妆。
一进了燕莹的寝殿,里头已经站了好些来添妆的娘子,有谢灵遥,有沈恋,还有原毓和原緐,都是和燕莹还有燕琼相熟的女娘。
燕莹一身红妆,大红的婚裙衬得她面色红润娇媚,头戴珠翠,华贵非凡。
她此时正坐在床榻上,见了燕琼进来,脸上的笑更明显,她招手唤燕琼:“昭阳你来了。”
谢灵遥回头见燕琼身后跟着一队长长的宫女,挽着她笑着说:“阿琼,你给二公主殿下添了些什么妆?”
“好东西多着呢,有阿耶阿娘送给我的,还有阿兄私库里的,观音哥哥送我的一些好东西我也带了些。” 燕琼朝谢灵遥眨眨眼,“小表姊你别吃醋啊,等你成婚那日,我一样给你添妆。”
谢灵遥假意拍了下她的胳膊,“你个狭隘的,又来打趣我。”
几个女娘笑作一团,燕莹在燕琼提到沈铮的时候,眉头往上挑了下,温柔地看了眼燕琼,柔和地问她:“昭阳妹妹,你手上的可是你前日说的要给我的遮面扇?”
燕琼像献宝一样将手中的木盒掀开,拿出里面的缂丝团扇递给燕莹。
“二阿姊,阿琼祝你与侯三郎幸福美满,白头到老。”
燕莹接过团扇当下就遮在自己面前给燕琼瞧,她朝站在自己身侧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
这大宫女在她自小就伺候的,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
“娘子们随奴到侧殿来吧,殿里有我们殿下给娘子们备下的礼。”
沈恋最天真,她还笑眯眯地感叹来赴宴添妆还能有公主殿下的回礼。
其他的几位娘子也不点破,只随着燕莹的大宫女往偏殿走。
谢灵遥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可见燕莹对燕琼和颜悦色的模样,还是跟着出了内殿,只是默默关注着殿里的动静。
燕莹放下手中的遮面扇,拉了燕琼坐到自己身边,深深地注视着她。
“昭阳,有些话我想在出降前说给你听,也算是对我自己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