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将燕琼送到椒房殿门前就准备离开,推拒了燕琼要他留下的话,陛下一家相聚,他不好打扰。
他目送殿下进了殿中才笑着转身,眼角余光下瞥到了角落的广大夫。
广大夫朝他努努嘴,示意他跟上自己。
沈铮笑意渐褪,一脸沉寂地跟在广大夫身后,一直走到了太医院。
广大夫带着他到了他一人的药房,沈铮刚将药房的门带上,广大夫便朝他扔了个白色的瓷瓶过来,他手往上一捞,稳稳接住。
“你要的能变容貌的毒,我可给你说过,吃这毒后每月都要受蚀骨之痛,要慎重再慎重!”
广大夫站在自己的药炉后面又嘱咐了沈铮一次。
沈铮拔开瓷瓶的木塞,将瓶口斜对着自己,拿在手上摇晃了几下,里面装的都是小药丸,整整一瓶子,确实算得上是一年的量。
“多谢了。”沈铮将瓷瓶收到穿在软甲里的衣襟当中,“答应您老的柿子树明日就会放在红璞医馆里,您出宫后自能看到。”
沈铮转身要走,却听到广大夫在他身后开口道:“这毒你是自己要吃,准备改头换面去漠北了?”
广大夫话说完,面前一阵风刮过,他眯着眼睛躲,再睁眼时沈铮已经站在了他跟前,手点在他颈上的穴位上,只需重重按下,广大夫必死无疑。
广大夫没想到沈铮对他说的话这么激动,梗着脖子斥骂他:“你这小儿!你和那个叫阿墨的传了多少年信简,老夫我是年纪大了,不是瞎了!我在医馆里可看得明白!”
“放手!还不快放手!老夫我可还在跟皇后娘娘调理身子,你杀了我,你担当得起吗!”
他说罢将沈铮的手给挥开,咻的一下躲到药房的角落,嘀嘀咕咕地说:“你小子都算是老子我看着长大的,人大了心眼也坏了,连我都下手!”
沈铮撑在药台子上,他的眼里平静又满是尖锐,威慑力十足地穿透到广大夫的面上。
“您老管好自己的嘴,才能多活些日子,多享些富贵,不然我送于您的那些好东西,您恐怕是要在地下享受了。”
广大夫鼓着眼睛,只觉得面前的沈铮像是一匹狼,他不就是猜到了沈铮要去漠北这事吗,这小子反应真大!
他粗着声音说:“你少吓唬我,我可没闲工夫管你的事。”
广大夫说完,觉得被个小辈威胁很丢脸,耷拉着眼皮,斜笑着说:“你做这打算不怕被宫里察觉?世人可都知道武定侯府的二郎是内定的驸马。”
他在沈铮幽深的目光下继续说:“你们这些富贵侯爵的儿郎果然心思深沉,怕是你与昭阳公主交好也只是为了对付不重视你的侯府吧,不知道那个天真的公主知道了会不会杀了你?”
沈铮看着广大夫不说话,可牙关咬紧,面上的肌肉使力才不至于面容扭曲。
他脸色不善,死死地盯着广大夫,就在广大夫额头都要冒汗的时候,他突然歪头笑了起来,俊美的脸带了丝诡异。
“她会知道的。”
沈铮一字一句地说完后转身推开药房的门就离开,他的背影满是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