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你们可有在清风院里细细搜寻,二郎怎么会无缘无故被烧死?”
沈励一直到现在都不甚相信沈铮就这样死了。
小周氏撑着胳膊坐在上首揉额角,“昨日公主来府上,她一向不喜欢有人在她和二郎在一处时打扰,没一会儿清风院就走了水,火大得根本扑不灭。二爷你也看到了,清风院烧得房顶都塌了,旁边下人院子都波及了些,哪里还能找到什么。”
坐在沈励身边的原氏冷笑一声,“是嫂子你不愿意找,还是找不到?”
小周氏一巴掌拍在矮几上,对着原氏吼道:“原氏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就巴望着二郎死吗?”
原氏站起身,双眼又冷又恨地看着小周氏,“难道不是吗?二郎昨日出事,你今日就想急着下葬,清风院你也直接封了,你这是想搜寻的样子吗?”
“若是意外,那也该知晓孩子去世的原因,若不是意外更该把害了孩子的人找出来,嫂子,二郎不是你生的,你就这么冷心冷肺吗?”
小周氏也站起身,指着正院门对原氏说:“你既这么看不惯我,看不惯侯府,你还来做什么?二郎不是我生的,我也是他母亲,他如何死的由我说了算,你一个婶婶在这儿多管什么闲事!有本事你将二郎生出来!”
沈励听不下去小周氏的污言碎语,站到原氏跟前护着她,“大嫂!二郎是我侄子,也是瑶娘的侄子,她关心小辈何错之有,倒是大嫂你亏待二郎,你不心虚吗?”
“我有何心虚的,我可没害他!”小周氏瞪着沈励说。
原氏见她这副模样,越发觉得侯府不是个好地方,深叹了口气,摇着头说:“我倒但愿我生了二郎,他也不会不及弱冠便离世了。”
“夫君,这侯府污浊,我们还是回吧。”
只是她和沈励正要走,却有个小婢女急急忙忙地往正院来。
“回夫人,回二爷二夫人,老夫人醒了。”
这下却也走不了了。
当所有人都围在老夫人周氏身边时,沈铄拉了拉沈恋的衣袖,叫她遮住自己。
“阿兄,你要作甚?”沈恋小声地问他。
沈铄探头看了下周氏,又回头悄声说:“阿婆也醒了,身子没大碍,我现在去灵堂看看,再晚了,二兄的尸首就要下葬了。”
沈恋听他说的,身子忍不住吓得抖了一下,抿着嘴说:“你小心些,我可听府里小厮婢女说了,清风院前些日子闹鬼闹得厉害,二兄说不定就是鬼放火烧的......”
“怎么可能......”沈铄无奈地笑起来,摸了下妹妹的头,“你把我遮好了。”
他说完弯着腰,慢慢往后退,避开了身前人的视线,退出了松鹤院。
沈铄一出了松鹤院就往灵堂狂奔,他一点都不信二兄会死!
侯府的灵堂里挂了满屋的白幡,连一个跟沈铮有亲缘关系的守灵人都没有,只有几个胆大的小厮守在灵堂外。
“四郎君安。”几个小厮困顿地歪歪缠缠,看到沈铄来了赶紧醒神站起来行礼问安。
沈铄摆摆手,“不用管我,我瞧一下我二兄。”
“喏。”
小厮后退几步退到门外,沈铄走近灵堂,在正中间黑色的棺材周围绕了两圈。
他找准位置,从侧面把棺材盖子给推开。
棺材里躺着的是个焦黑得不成人样的尸体,全身上下黢黑,早已分辨不出面目,身上还有烧焦的味道,又臭又刺鼻。
沈铄皱着眉在鼻子前挥了挥手,忍着不适往棺材里看,越看越觉得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