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琼和燕瑁站起身朝燕北臣举杯。
燕北臣一手牵着谢雅,一手抬杯,闺女儿子敬的茶,他当然要喝。
谢雅被燕北臣握住的手有些发冷,可她面上带着笑,另一只手也举起茶盏喝,只是她并未喝茶,反而朝里面悄悄吐了口血水。
她的身子又一次被脑海里的声音警告了。
看来她还是需要广大夫开药维持......
燕北臣觉察到握着的手在变冷,不自觉地就将谢雅的手捏在手心暖,他一片慈父之心地看着燕瑁燕琼,还有坐着用勺子舀汤喝的燕琢。
“阿耶一定会尽自己可能,给你们留个清明山河,强盛大雍。”
革除旧陋,开辟制度,这些得罪人的事,都由他来做就好。
燕北臣看着燕瑁和燕琼好感动地望着自己,心下发笑,又看向燕瑁,“马上要到冬月了,宫里也要给你们几个皇子大选,阿瑁你的心意还是不变?”
燕瑁站起身朝燕北臣行了个礼,目光炯炯地看着燕北臣,“儿子心如故,多谢阿耶成全。”
椒房殿里脉脉亲情流动,只有还懵懂的燕琢腻到燕北臣和谢雅的怀里闹。
贤妃的寝殿里,燕琅和贤妃也在说冬月大选的事。
“琅儿,你真瞧中武定侯府的大娘子了?”
贤妃还是觉着武定侯府乱,沈慈的亲娘又是由妾室扶正的,做自家儿子的正妃,她实在瞧不上眼。
“母妃,您想想,武定侯府的沈侯,就算父皇如何看不惯他治府不严,可漠北起了战乱,还是要他,只要他一日是侯爷,一日就有兵权。”
燕琅细细给贤妃分析,“今日早朝,父皇已经定了考举在下月举行考试,世家门阀会有重创,而大雍叫得上名号的武官,地位高掌军权还有女儿的,只有柱国公府和武定侯府、长平侯府,柱国公府是皇后的娘家,我们碰不得,长平侯府的娘子难掌控,只有武定侯府能给儿子助力。”
贤妃默默点头,又听燕琅说:“我本还担心所求艰难,只是没想到沈二郎在这节骨眼上死了,昭阳嫁不了侯府,那侯府出个皇子妃也是无碍的。”
“琅儿,只怪母妃的娘家帮不了你什么忙......”
燕琅见贤妃情绪低落,安抚她,“母妃,您只叫小舅舅好好读书,凭考举入仕,给父皇看到我们的态度就够了。”
每次燕琅来贤妃的宫殿看望她,都是会把伺候的宫女宦官挥退下去的,这会儿便是他亲自给贤妃夹菜添饭,好一副母子天伦。
宫里要给皇子大选的消息也慢慢透了出去。
燕琼回到永昭殿后就看到阿肆候在外殿,她接过阿肆呈上来的信,用指背蹭了下信鸽毛乎乎的脑袋。
她连信都未看,直接点燃了烛火,将信悬空在上面,任火舌吞掉信简。
火快燃到她的手指时,她才松手一放,燃着的信简带着火尾巴飘飘荡荡落到了地上。
信简的一角写着“找二郎”几个字。
燕琼一脚踩到上面,还卷着的火刹那就熄灭了,白烟往她鞋面上的银珠上飘。
这封怀疑沈铮还活着的信,她不会让送到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