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君!”
李墨见沈铮嘴里的血喷射出来,吓了一跳,赶紧要扶他坐下。
沈铮摆摆手,接过风六手上的信,快速地看完,只觉心惊。
皇后娘娘竟然药石无医,广大夫言明她至多只有三月可活,而娘娘传这封信也是慈母心切,想要他找机会回安京陪殿下。
“这信是什么时候传过来的?”
风六算了下日子,脱口而出:“五日前。”
那这传信从发出到沈铮看到至少都有十日左右了。
他不能等,也等不及了。
沈铮转身就要出帐子,李墨拦着他劝道:“郎君,不是属下不让您回安京,只是您现在身上都是伤,合该包扎休养几天再出发,您也有时间想回京后该如何伪装。”
沈铮顾不上这些,事事都有意外,他要快些赶回安京,至少在殿下无助悲伤的时候能陪在殿下的身边。
他挥开李墨挡着自己的手,旋身就消失在了空中。
李墨还想追却被风六拦住了。
“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你拦不住。”
李墨蹙眉说:“我当然知晓这是贵人的意思,可安京里都认了郎君已死,郎君离开时间长了,营地里的掩护也更容易有破绽。”
风六也明白这些,可大事当前,难道沈二郎不回安京么?
“还能怎么办,只有我们两给顶着了,只盼望沈二郎早些回营,下一场大战怕是不远了。”
他说完和李墨一起看向帐子外面,幽幽的火光随风晃动,像是飘渺不定的命运。
沈铮飞跃离开营地后,一刻都没有停歇地往南边去,可他眼睛所看之处越来越模糊,身体滚烫到像热铁。
他从树梢跃下,用手捂着腰腹,他身上的伤口越发痛,他抖着手把随身携带的药粉从瓷瓶里倒在伤口渗血处,他的肌肉痛到一抽一抽。
他长吸口气,掩好衣袍后再次要跃起,可他明显感觉到身子的吃力,天亮后他要去赁匹马才行。
极突然的,他刚才倒过药粉的伤口竟像要裂开一般,剧痛侵袭了他全身,他忍痛又飞身过几棵高树,终于体力不支地朝地下倒去,他只想着自己不能这样倒下,往下坠的过程中他伸手拽住了身前的枯树枝,可树枝太脆,根本盛不起他的重量,他重重地摔到地上,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
“殿下......”
沈铮挣扎着想起身赶路,可他的身体从肚腹处开始麻痹,他用的药粉不会有问题,那只能是那个死去的亲卫刀刃上有毒。
他还有一丝清明的脑海里这样想着,可无奈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只看到一个背着竹篓的小童朝自己走了过来。
殿下,等我......
他无声的呢喃,瞬间进入了黑暗。
背着竹篓的小药童今日去了山上找草药,锄头工具都背了满背,结果在山上没有收获,下山到树林里捡到了晕倒的沈铮。
“师傅,您看,这人是要死了吗?”小童蹲在沈铮的旁边,用手戳沈铮的头。
被小童喊成师傅的蓝袍老年男子缓缓走上前,细细从沈铮身上扫过,不做停留地说:“走吧,该回了。”
他从小童的身边经过却被小童拉住了袍角,原来是小童刚刚一把将沈铮推开,让他仰躺在地上,指着沈铮的肚子说:“师傅,这人中毒了,伤口在冒白沫。”
冒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