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袍师傅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小童说的地方,只沉吟了一两息就对小童说:“那就带上他吧。”
他最近正愁没人给他做药剂的试验者,这人中的毒值得研究一番。
小童二话不说地将沈铮扛起来,别看他人小,但力气大。
沈铮便被这师徒二人带离了树林,不知归处。
远在南边的安京处在一片诡异的热闹里面,因为今日是太子燕瑁大婚的日子。
宫里这十日都万分的忙碌,为了太子的婚礼,各个制坊的宫人还有礼部的官员每日都只有两三个时辰的时间睡觉,剩下的全部都在准备太子大婚需要的物什和礼仪规矩,到今日总算是要结束了。
大雍的太子婚礼在黄昏时刻,可这日宫里宫外早早地就都起了,从奉常府到雍宫的路上铺了满满一路的红毯,沿街的铺子挂了大大的灯笼红绸,百姓都自发地穿上了家里最喜庆的衣裳,只因无人不知这场婚礼是要给皇后娘娘冲喜。
谢雅这些日子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可今日不知是她喝了广大夫开的药还是燕瑁大婚的缘故,精神特别好,脸上的红润也是前些日子没见过的。
燕北臣心里暗自狂喜,只愿谢雅一日比一日好。
一直到黄昏吉时,燕瑁穿着吉服亲自出宫去迎原毓,谢雅这时的精神气也还是很不错。
燕琼坐在下首见谢雅满脸都是笑,心里也欢喜,抿着唇打趣:“阿娘,您马上就要做阿姑了,快给我瞧瞧您给儿媳妇准备的东西,是不是比平日里送我的要好?”
谢雅用帕子掩唇笑,“那是当然了,我马上要有个乖巧漂亮的新闺女了,当然要送她最好的。”
坐在一边的燕琢叽叽呱呱:“那我呢?阿娘我也想要礼物,你都好多天没抱着我睡觉了!”
燕北臣和谢雅对视一眼,这孩子在这么些文武百官前也爱撒娇。
可燕北臣想到阿琢不再能在椒房殿休歇的原因,心里又暗淡万分,只不过是怕孩子年纪小,吵到阿鸦。
谢雅感知到燕北臣的沉默,温热的手抚上他搁在膝盖上的手背,“三郎,今日是我们阿瑁的好日子,要高兴些。”
燕北臣感受到谢雅掌心不似早前那样冰冷,眉头狠跳了下,心里隐隐觉得冲喜果真有效。
他回握住谢雅的手,轻声说:“你高兴,我也高兴。”
“吉时至,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燕瑁一身龙纹红服,右手牵着红绸,红绸的另一端是原毓。
原毓与一般新嫁娘不同,她并未用扇遮脸,反而头上戴着奢华的凤凰头冠,凤凰的嘴里衔着个鸡血石,后面是长长垂下的大片宝石流苏,流苏遮面掩盖住了她绝美的容颜。
她一身太子妃的正红吉服,迈着袅娜的步子随着燕瑁踏进前殿,在百官的见证下,两人跪在了燕北臣和谢雅的跟前。
“儿臣携太子妃归宫。”
“儿臣叩拜父皇、母后。”
两人深深地俯跪了三次。
“好孩子,快起来。”
谢雅的话音刚落,礼官便高声唱报:“礼成!大雍太子妃原毓记入皇家玉碟,受世代后人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