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漠北烈阳照下来也晃人的眼睛,蓝校尉照常带着士兵操练排兵部队,他一扭头却没想到看到了自家小儿子捂着肚子出了营帐。
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回的?
“入列!对战!”
蓝校尉施了令就朝蓝陵走过去。
“蓝陵”见了他刚要行礼,就被他给拽到了帐子里。
蓝校尉问他:“你个臭小子,我去信给你外祖了,你根本没去蒙城,到底去哪里了!”
“蓝陵”垂着的眼睛里满是精光,他顿住了一瞬,接着就捂着肚腹说:“阿耶,我准备去蒙城的时候被戎狄的人捅了一刀。”
蓝校尉大惊:“什么!你被戎狄人捅了一刀?!”
“不信你看啊!”
蓝陵说罢就解开军甲和衣袍,露出伤疤还有些狰狞的肚子。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你又是怎么逃脱的?”
“蓝陵”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本是想去蒙城,可细想没与阿娘说,又恐她担忧,返程经过了漠河,就见到有戎狄的人在追杀什么人,嘴里喊着大王子、九王子、太师什么的,我没听清,可看到戎狄人我怎么的也要去砍了他们脑袋吧!哎哟......”
他说着手还要挥,拉扯到伤口,嘴里嘶嘶作响。
“行了!别动来动去!坐好!”蓝校尉压了他坐下:“继续说。”
他点点头继续说着:“只是他们人多势众,被戎狄人追杀的那人还有我都被他们砍了好些刀,我假意晕死过去,他们只以为我们死了,就将我们扔到了河里,我拉了那人游到下游去,刚上岸那人就不行了,那人死前给了个东西给我,说叫我带给侯爷。”
听到这里蓝校尉才知事情的严重,忙正色问他:“是什么东西?”
“蓝陵”拿出衣襟里的铜制哨子,递给了蓝校尉,“阿耶,这东西要给侯爷的吧?”
蓝校尉低头一瞧,心里咯噔跳,站起身在蓝陵的营帐里绕了好几圈。
“你将东西给我,我亲自去找侯爷,若侯爷派人来找你回话,你照实说便是,若无人来唤你,你就把这事烂到肚子里,知道吗?”
蓝陵一副不怎么明白蓝校尉意思的表情,但蓝校尉这样说了,他便也点头答应。
蓝校尉拿着哨子又嘱咐了他几句后,掀开帐子就往主帐而去。
“蓝陵”盯着蓝校尉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他的手按在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上,荷包里面不止有平安符纸,还有一根短小长条状的东西。
他将这东西拿出来,赫然是与刚刚交出去的哨子一模一样的铜制哨。
他要将这一池水给搅乱了,乱中才好取证。
营地的主帐中,沈勃手里捏着蓝校尉呈给自己的铜哨,眼神冰冷。
“侯爷,您说蓝校尉所言为真吗?”
沈勃将哨子在手中翻转,最终捏在手心。
“半真半假吧。”沈勃轻笑一声:“人都是有私心的。”
“侯爷的意思是......蓝家在搞鬼?”沈勇在一边疑惑地问。
“不,蓝家世代依附我侯府,不会捣鬼,只是为了保儿子,会隐瞒些东西。”
沈勃眯着眼说:“比如,蓝陵为何要离营,为何在这节骨眼往返阳城和蒙城,还有他又是如何活着回营的。”
沈勇抱拳回道:“侯爷,我去把蓝陵叫来。”
“不必。”
沈勃抬手制止住沈勇往外走的动作,他站起身说:“蓝陵那小儿,我亲自去问。”
他抬手就掀开主帐的帐门,蓝陵是个头脑简单,一腔热血的小郎,这种小郎,他这侯爷以戎狄兵等事相诱,自然会知无不言。
“蓝陵”在营帐里没有等多长时间,侧耳听到了帐子被打开的声音。
“阿耶,我该说的可都说了,你就让我休息一下,行不行,我肚子还疼得慌。”
沈勃轻声笑:“蓝小郎,受伤了怎么没回阳城多休养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