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蓝家父子果然在花园里找到了小厮的头。
仵作验尸的结果也与“蓝陵”说的时间相符,三兄弟将蓝陵胸口的疤和脚踝的胎记也都给蓝校尉阐述了出来。
蓝校尉皱着眉看向管家递过来的名册,名册上的信息和小厮的也能对上,他心中的探究确实放下了一大半,还有剩下的都是对自己早前猜测的不解。
他不知道为何看到那枚相似的胎记会立刻怀疑到小儿子身上,难道是小儿子最近表现太出色,叫他有些不敢认?
这晚的深夜里,蓝校尉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蓝陵的院子,默默无言地坐在他的床榻边,把他的脸细细看了良久。
最后蓝校尉又上手摸了他的下颚和耳根,也并没有什么面具粘合的痕迹,他摸向他的脚踝,那胎记明明白白的在上面。
蓝校尉低声笑了起来,摇着头呢喃:“我的儿啊儿,阿耶不该怀疑你啊……”
又过了会儿,他压下心里最后一丝疑虑,深深看了眼睡着的蓝陵,转身便离开了。
而“蓝陵”在他身后缓缓张开双眼,睨着蓝校尉的背影,心里只暗叹他愚蠢。
“个蠢货。”
漠北的营地里,沈勃刚将写给沈励的信递给心腹加急送往安京,这就听到了他的亲卫沈涛回营给他报的蓝家的消息。
“蓝图越老越糊涂了!连自己儿子什么样还能认错?”
沈涛抱拳回话:“属下暗中探到那小厮的脚踝有个跟蓝陵一模一样的胎记,所以蓝校尉才会心有怀疑。”
沈勃虽将蓝家当作心腹,可毕竟蓝家了解侯府与戎狄的往来,他不敢大意。
他沉吟片刻,手指不停地点在身前的桌案上,“既然蓝图会有所怀疑,那自然是他察觉了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还未分辨出来。这样,你给我盯紧蓝家这几人,特别是蓝陵,有任何异动直接报给我。”
“喏。”
沈涛领命就退出了主帐。
沈勃揉着额角,最近的种种事情都让他焦头烂额,蓝图对自己儿子心有怜惜,他可没有,若那蓝陵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沈涛便会就地处决他,以免留下什么祸患。
毕竟,他好几次与蓝陵接触下来,总觉得这人的眼神凝视在身上时,让他有些发毛。
后半夜里,漠北下起了鹅毛大雪,呼啸的风狂吹,营地里响起疾步声,这声音在主帐前停止。
没一会儿,职守主帐的沈勇低声往里喊:“侯爷,京里的人回了。”
主帐中翻身而起的声音,点燃烛火的噗嗤声,接着就是沈勃的沉声道:“进来。”
被他安排在京里的人,还这样快回来的,只能是领了他的令,挖坟开棺的心腹。
这心腹之人一进了主帐,立马跪在地上回话。
“侯爷,属下不负所托,二郎君下葬地并不在安京,侯夫人将二郎君的尸身送于万城老宅基地的坟园里安葬,属下开棺后,里面实有尸体,可……可尸身烧毁,面目难辨,且骨骼身量不似二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