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瑁眉头一跳,《北地异志》里示意:箭穿死隼,断羽而指,是谓同盟破。
同盟......破?
铮郎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漠北发现什么同盟了?这张图倒是明了了,那下面相交的两个印鉴章印......左边的章印也是画,但是画形像字,仔细看是个戎狄字“稽”,而右边这个印鉴章印,他只看就觉有异。
“将前几日阿毓表兄给孤的信简找出来。”
平公公听太子殿下要找太子妃表兄的信,转了身就从燕瑁放信的暗格里拿出。
这封信没有放在木简里,平公公自己都一眼可见,这封信除了简短的文字,什么都没有。
燕瑁总觉得,沈铮改头换面在漠北,若不是有相当重要的事,他不会传信回安京,这封信一定有什么蹊跷。
可他怎么看也只有那短短的十几个字......
极突然的,他想起了早前阿琼来东宫要大雁传信,却偏偏那紫色的系带上什么字都没有。
“阿琼,阿兄知道你与铮郎心有灵犀,可你什么都不写,他怎么知晓你要传什么情?”
那日,他这样调笑阿琼,阿琼是如何说的呢?
她皱着小鼻子,白了自己一眼,俏声说:“要不怎么说我与观音哥哥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他一看了我这系带就知晓我在跟他玩小把戏,只要把这系带悬在烛火上,温度上来后,我写的字自然就出来啦!观音哥哥如今在漠北不便被人知道,那我自然要好好保护他啦!”
原来如此。
燕瑁没有迟疑地将手中的信简悬在烛火上方,渐渐的信简的文字下面显现出巨大的一个印鉴章印,虽是用墨笔勾画,但是随着温度的上升,图案越来越清晰,图案的下方还用小篆写了小小的一行字——武定侯府家主私章。
这图案与燕瑁桌案上的布条里勾画的一枚印鉴章印一模一样。
燕瑁心里掀起惊涛巨浪,若是到这时他还不能明白布条、信简、还有沈铮的意思,那他未免也太愚笨了。
难怪沈铮铁了心要去漠北,他不仅仅要为母报仇,他所谓的“师出有名”的那个“名”原来是沈勃通敌卖国的证据。
燕瑁哪里还能坐得住,拿了这些东西就要去雍泉宫,这是军国大事,耽误不得,更何况如今漠北还和戎狄在打仗。
只是比他更快到雍泉宫的却是漠北的百里加急军报,还有沈勃的乞罪书。
这日,燕琼不用出宫去南街教女娘们武课,她在宫中只要有空闲就会到雍泉宫陪阿耶,阿娘不在了,阿耶过于冷清寂寞,这会子也不例外,她靠坐在矮榻上,正在教燕琢画画。
“阿耶,您今日又没吃午膳对不对?”燕琼虽注意力在燕琢身上,可也不忘关心燕北臣的身子。
她谴责地看向低头批折子的燕北臣,果不其然,燕北臣仿若才发现一般,恍然大悟地说:“是了,都怪阿耶忘了,让我们阿琼担心了。”
燕琢听燕北臣这样说,画也不作了,抬起头不满地说:“还有我也担心呢!”
燕北臣放下朱笔,嘴角带了一抹笑,站起身将燕琢抱起来往天上抛,“好,我的阿琢最最担心阿耶了,看到阿琢,阿耶一点也不饿了!”
“好啊,以后阿耶哪里不好就瞧瞧我,保管让您好了!”
燕琢大言不惭的话把燕北臣和燕琼都给逗笑了。
“宏公公,快些把阿耶的膳食端来。”
宏公公喜笑颜开,忙不迭地要和几个小宦官去御膳房。自从皇后娘娘走后,陛下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不是召大臣议事一整日,就是批一整天的折子,总是忘记吃饭睡觉,像是铁打的一样,每每这个时候总是昭阳殿下和六殿下来劝,太子殿下也会来,只是太子殿下也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