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拜见陛下、太子殿下、昭阳殿下、六皇子殿下。”
金汉先是恭恭敬敬地朝殿中的贵人叩拜,将木匣子呈上后,指着匣子一个一个说:“这三个匣子是二郎君的母亲所留。”
“最上头的匣子是二郎君八岁时打开的,里面藏了清风院的机关,按下机关内室里有一道密道,密道里是夫人留给二郎君的所有金银珠宝,为的是二郎君在侯府的苛待下活命。”
燕北臣掀开最上面的红匣子,里面正是崔素溪留给沈铮的第一封信。
燕琼先拿起看了,贝齿深深地咬着下唇,原来她的观音哥哥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过得艰难,以至于揭开自己阿娘留下的匣子保命。
金汉又接着说下面的两个匣子:“第二个匣子和第三个匣子是在昭阳公主殿下中毒后,郎君解开的,第二个匣子里是夫人留给郎君的固命丸以及第三个匣子的钥匙。”
听到这儿,燕琼的心越跳越快,原来救她性命的固命丸是原本崔夫人留着要护观音哥哥的,观音哥哥为了她什么都舍得。
燕琼抖着手,将第二个匣子里空空如也的荷包捏在手心,眼里的泪滴在荷包面上,将素色的荷包给打湿了。
“第三个匣子里是夫人留给郎君的最后遗言,也是郎君要去漠北的真正原因。”
燕北臣将第三个红匣子里的木简抽出,木简碎了好几块,可上面的字拼凑起来,佐证了燕瑁带来的东西——
[通敌卖国,崔觉覆灭,闻言必死,我儿铮郎,遂奔漠北,查明真相,保自平安。]
金汉朝着燕北臣深深地跪拜下去,铿锵有力地说:“陛下!郎君走前对奴说过,若漠北传来急报,那便是漠北生变的时候,要奴马上进宫将这些东西呈给陛下。”
“武定侯府沈勃与戎狄互通,通敌卖国之重罪确凿,二郎君所去漠北找到证据,奴的郎君只求陛下清剿叛国贼,护漠北百姓免遭屠戮,稳驻地平安!”
金汉的这些话早把殿中伺候的宫女宦官吓得扑通跪了满地,这是什么天大的密事,他们怎么就听到了呢。
燕琼再无法忍受,撩起了宫裙的裙摆朝燕北臣跪下,她额间的白玉流苏因着她情绪激动地晃动,挡住了她迷蒙通红的眼。
“阿耶!我要去漠北!您允我去漠北吧!”
她想见观音哥哥,一刻也等不了。
她不敢想观音哥哥知道了自己的亲阿耶通敌叛国后是多么悲痛,他假死去漠北一路有多艰险,如今漠北大战,他到底又是什么身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暴露,会不会处在巨大的危险中。
燕琼惴惴不安,满肚子都是猜测,她生怕观音哥哥有任何不测,她再承受不住失去重要的人的痛苦了。
“胡闹!”
燕北臣又一次听到燕琼要去漠北,低声斥了她一句,见燕瑁埋怨地瞥了他一眼去扶燕琼,他又叹口气,软了声:
“阿琼,漠北正在打仗,各处都危险,你怎么能去?再说你去了漠北,这不相当是给沈勃明说沈铮在漠北吗,他会更危险。”
燕北臣拿了帕子给燕琼擦泪。
“阿耶会给你把你的观音哥哥带回来的。”
燕琼吸着鼻子,在泪眼婆娑中看到燕北臣走回了御座,接过宏公公递过去的朱笔,边写圣旨边说:“带上朕的这封圣旨,命羽林卫上下将武定侯府围住,若有人阻拦,一并解决,一个人都不许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