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留也像天塌下来了般不停地摇头。
“完了!完了!”
他拉着周夫人和周芬霞往府门处走,边走边喊:“我们不是侯府的人!我们不是侯府的人!将我们放出去!”
只可惜长平侯世子带领的羽林卫铁面无私,谁人都不放,还因着周留闹腾,派了一批人马去到周府将周府也围了起来。
这一围一查不打紧,把周府里面跟二皇子的密信往来,还有前右部督的传信都给搜查了出来。
这下子倒霉的可不止一家两家了。
一时间,整个安京风声鹤唳,百姓只知武定侯府以及其姻亲周家都被羽林卫给围了起来,府上大大小小的院子里都被搜查了一遭。
雍宫里,二皇子也就是安王燕琅,还有他的母妃贤妃已经在雍泉宫外跪了两个时辰了。
燕琅怎么也没想到周留这样不着调,被武定侯府连累倒罢了,竟然那样不谨慎就连自己往常与他来往的密信,周留根本没有烧毁,是准备留一手防着自己吗?
他头磕在雍泉宫外的地砖上,心里凄凉地笑了起来,他确实被周留这留一手给害惨了。
贤妃与他是脱簪素衣跪在殿外请罪的,寒冬的风刺骨,贤妃再不济也是宫妃,没有皇帝宠爱,却也过得尊贵,哪里受过这种罪,跪了这么半天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母妃,您回飞羽殿去吧,这儿有我。”
贤妃的双手撑在地上,微弱地摇摇头,“说什么傻话,母妃和你一起求你父皇,好歹......好歹留你一条性命。”
贤妃和燕琅母子二人本是野心勃勃想要慢慢筹谋大计的,可奈何才开始就被连累暴露,燕琅身为皇子却结党营私,周留府中搜出的密信太多太多,且事发突然,燕琅根本就没有时间应对解决。
他与贤妃几乎是立刻会面,十分默契地选择了直面那些密信,干脆“迷途知返”,只愿陛下能看在燕琅是自己骨肉的份上饶他一命。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又过了两刻钟,雍泉宫的宫门终于打开,里面鱼贯而出的都是燕北臣召进来的近臣,一直到柱国公和柱国公世子走出来,燕琅才被允许进入雍泉宫。
燕琅站起身,他跪了太久,腿都有些发软,伺候他的宦官扶了他一把,而向他迎面走来的谢苍和谢安就像没看到他这个人一样,连礼都未行,脚步不停地离开了。
他都结党营私,谋夺帝位,现如今陛下是柱国公府的女婿,太子是柱国公府的外孙,这两人当然不会给他好脸色了,只是忽视他已经算是好气度。
燕琅紧咬下牙,管中可窥豹,柱国公和柱国公世子的态度便能代表父皇的态度,他这一遭怕是难全身而退。
燕琅想着这些,迈进雍泉宫的脚步越发沉重,可路再长也有走完的那一刻。
他站在正殿门前,在通报宦官进去通传时,他深吸了一口气,等到宦官的那句“传安王殿下觐见”的话音落,燕琅的双手微抖,他为了叫自己镇定些,不自觉地手握成拳,等他咽下喉间的唾沫后,终于抬脚走了进去。
而正殿里,坐在御座之上的却不是燕北臣,而是燕琼。
燕北臣和燕瑁一左一右地站在她的身边,燕琢则趴在旁边的矮榻上睡着了。
这四个人浑然一体,天然的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