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很吃惊吗?”
燕琼用手撑着下巴,看着殿门那处停下步子的燕琅,幽幽地说:“这位置,妹妹替你坐过了,你想坐吗?”
燕琅回神过来,疾步走到殿中,他身子一偏,歪向燕北臣的方向就跪了下来,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跪伏地恭敬。
“父皇,儿子不敢。”
燕北臣扫他一眼,垂眸看向御案上厚厚的密信。
他嗤笑一声,“你不敢?朕瞧你敢得很!”
下一刻,燕北臣拿起密信就往燕琅头上砸,燕琅一动不动任由信兜头砸下来,他哪里敢动。
燕琅受下后,双手扒地,身子伏得更低,这些信父皇都看过了,他要认,但是不能直接认。
“父皇,儿子知错,儿子不该听信他人谗言,不该心有妄想,不该被奸人蒙蔽,求父皇降罪!”
这是在说他会结党营私,勾结朝臣都是受人蛊惑,不是他自愿的,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燕琼瞧不上他这副敢做不敢当的样子,鄙视地看着他说:“那二兄你在大兄的事情上推波助澜也是别人逼你的?你多年与周府传信谋取好处和钱财也是别人逼你的?你想要武定侯府的大娘子做你的妾室好与军权人家相交,这也是别人逼你的?”
“天下竟有这般好的事,有人要逼着帮你谋得权财利益,二兄你告诉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燕琼虽是笑眯眯的样子,可眼里的情绪分明带着冰冷,说出来的话像带着密剑,刀刀戳人。
“二郎,你想要这位置?”
二郎……
燕琅无声地笑起来,父皇从没有唤过他二郎,父皇唤沈铮二郎的时候都要比唤他的多,他从前小时还浅浅奢望过能得父皇的青睐,后面长大了却再也不想了。
父皇不爱他的母妃,更不爱他,整个宫里只有皇后生的孩子才配父皇的偏爱和疼宠。
燕琅抬起头,眼里带泪地笑着说:“父皇,这是您第一回喊我二郎,我心中欢喜,却没想到您是要问我这个。”
他又转头看向燕琼坐着的御座,御座宽大,雕着九爪金龙,气派威武。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儿子不想坐,可儿子穷尽钻营不过是想冒头,做个出色的皇子,做个能被父皇您看见,被父皇您爱重的儿子。”
燕琅就算再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他也不敢承认,他能承认自己结党营私,和朝臣谋求好处,可谋求这些东西的原因却不能是为了皇位,陛下太子俱在,他若承认觊觎御座,那就是自寻死路。
所以他一进雍泉宫就顺坡下驴地故作委屈,将他种种行为的原因归结为不受燕北臣重视,想成个出色的皇子,好叫燕北臣眼里有他,只是受人蛊惑走错了路而已。
这种说辞其实不深究也能就这样让它过去,只是可惜,自从谢雅离世后,燕北臣对她留下的三个孩子外的人可没什么好脾气和好耐心。
燕北臣睨着诡辩的燕琅,只觉得他这二儿子蠢得厉害,没本事还想着夺皇位,还没开始就被自以为是心腹的周留给留了一手,他的夺位之路也被扼杀在摇篮里。
“你觉得朕会信吗?”
燕琅撑在地上的手蜷缩起来,他梗着脖子,还是同样一套的说辞,“父皇,儿子只是想要您心里有我,儿子只是不想再做个被人忽视的皇子,儿子只是想要父皇的认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