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牢是比一般狱中牢房更吓人的存在,暗牢没有窗,房间阴暗潮湿,永远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可每日都能听到滴答的水滴声,每日只送一顿餐,只能是流食,更别谈老鼠虫子贴在人身上,因为暗牢还很狭逼。
只有罪大恶极的凶徒才会被关在暗牢,且入暗牢的人必逃不过被斩首的结果。
雍泉宫中,宏公公和平公公对视一眼,领命便出了宫殿。
燕瑁却仍觉得不解气,沈铮与阿琼一同长大,可何尝不是也跟他一同长大的,这份相知相伴的情谊,让他看到阿耶写的东西都恨意滔天,他不敢想,若是阿琼知道了会怎么办。
阿娘才去世没有几个月,阿琼就又要面对心爱之人的离开,他怕阿琼难以承受,伤心又伤身。
而燕琼离开了风六在的偏殿,先是与原毓亲热地说了会儿话,又去瞧了乖乖午歇的燕琢,换了窄袖裙,骑着翩翩出了宫。
她好些日子没有带翩翩出宫了,沈铮去漠北后,她出宫多是骑绝影,想着绝影在宫外惯了的,可忽视了翩翩,翩翩那不干了,昨日还撩起蹄子踹了绝影好多下,今日燕琼骑着它飞跃,它才高兴了些。
只是等她带着翩翩从郊外回来时,裕华街处挤满了人。
武定侯府的府门大开,里头穿着华贵衣裳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羽林卫捆着手、架着木枷,呵斥着领了出来。
燕琼瞧过去,发现被带出来的是侯府里的小周氏、沈慈、周芬云、周芬霞,就连残疾了的沈铭和瘫了的周氏也都在,府里还有些应该是沈勃妾室的人也被捆着拧在最后。
武定侯府只要是主子的人,都被羽林卫给架上枷带着往刑部而去。
这些人当然也在挣扎,可奈何嘴巴被布系着,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任凭沿街的百姓唾骂。
“武定侯府真真的狼子野心!竟然通敌卖国!”
“真是害人啊!若不是陛下神勇,怕是戎狄早就破了阳城攻到我们大雍国土里来了!”
“叛国的人该死!”
一瞬间群情激奋,有愤怒的百姓拿了菜叶子和鸡蛋往侯府人的脑袋上砸去,几人狼狈不堪,小周氏用背护着身后的沈慈,沈慈无声地颤抖哭泣。
平时繁华的裕华街变得混乱又喧闹,人们七嘴八舌的声音渐渐传到燕琼的耳里。
燕琼因为跑马而通红的脸此刻红中泛紫,好似心情十分汹涌激动,跟随在她身后的阿肆和阿伍见她面色不好,很是警惕地围上去。
“殿下,街上杂乱,是不是挤到您了?”
“殿下,我们护您回宫吧,明日再带翩翩出来绕城也行的。”
燕琼握紧缰绳的手不停地抖,眼神失焦地看着街道上嘴巴不停张合的人,颤着嗓子低声说:“嗯......回宫......”
燕琼刚回了永昭殿,原毓便悄无声息地来了。
她是为了告诉燕琼某个消息来的,可见到燕琼红扑扑的脸却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