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啊!那沈二郎君不是都死了吗!”
“都以为他死了!阳城那边传都传遍了,他伪装成小兵一直在漠北的营地里,只是如今啊,确实已经死了,死在了战场上,可怜啊!”
“不过他死了也好,不然全家上下都是叛国贼,还不知陛下会怎么对他呢......”
这些话现在反复地在燕琼的脑海里循环往复,她本是不信的,可回了宫后,原毓的突然到访,说话之间神态的躲避,语气的吞吐,都似不寻常。
她平日里确实一副快乐大咧的模样,可她不傻,对人的情绪感知敏锐,在原毓走后,心里已经对裕华街上那些人说的话有了五分相信,及至刚刚她看到了阿耶的亲笔信简,她不得不相信,她的观音哥哥死了,竟被自己的亲阿耶用箭捅穿了心肺,死状凄惨地永眠在战场上。
寒冷的风吹得她头痛欲裂,不知不觉中她跑回了永昭殿,她一下子冲到内殿里,紧紧关上了殿门,将床榻后边的红木箱子拖出来,抱着箱子发出震天的哭声。
燕瑁和翠竹几乎是同一时刻前后脚到的永昭殿,一进殿就听到了燕琼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阿琼!阿琼开门!”
燕瑁被她绝望的哭声惊住,他不敢太早叫燕琼知道沈铮战死,就是因为他知晓阿琼定难以承受。
沈铮从小就陪在她身边,这两人除了这次,一刻都没分开过,沈铮给了她最无私的包容和爱,可如今给予她这些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与她生死相隔,她也不过是个还未及笄的女娘,受了这些打击,燕瑁只恐她伤神伤心,自我伤害。
“阿兄在这里,阿琼把殿门打开好不好?”
可回答燕瑁的只有燕琼越来越痛苦的哭声。
从这天起,燕琼再也没出过永昭殿的内殿,任谁来喊她都不开殿门,若燕瑁要砸门而入,她只会淡淡地说一句“你们要进来也可以,那我死了好了。”
这话冷冷地传出殿,又有谁敢硬闯呢。
原来武定侯府的沈二郎真的离世后,昭阳公主也是真的会伤心欲绝,难活于世的。
就这样,燕琼把自己关在永昭殿半个月,一直到燕北臣班师回朝。
燕北臣回的这日连下了几天雨的安京竟然放了晴,虽仍然是严冬,可却能见太阳的影子。
安京百姓天还未亮就簇拥在街道两旁,只为了一睹陛下和得胜归来的神威军的模样,也是为了瞧瞧那个大义灭亲的沈铮死后会怎么回京。
而关闭了大半个月的永昭殿内殿在这一日也大开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