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太子不在雍泉宫里的时候,雍泉宫外有侍卫重兵把守,殿内是小宦官值守。
可这些在面对燕琼的时候都束手无策,因为燕琼有龙印令牌,见此印犹如陛下亲临,无人能拦。
她快步迈进雍泉宫的正殿,走到御案上扫了一眼,上面只有折子,并没有军报。
“昭阳殿下,您有何事,可需要奴替您找?”
守在殿中的小宦官殷切地问她,燕琼摇头,眼睛巡视一圈雍泉宫,突然她就将目光定在了那幅赛马图上。
赛马图画里是她还有阿兄阿弟,以及耶娘。
她有时调皮会将御案上的折子藏到画后面去,为的就是阿耶少批折子,多陪她玩儿,阿兄有时也会偷偷帮她,不过阿耶总能找到被藏起来的折子,然后假意训斥阿兄几句,绝口不提是她指使阿兄做的。
燕琼本还僵着的脸想起这些缓和了些,阿耶能找到藏起来的折子,她也能找到被阿兄藏起来的军报。
她掀开赛马图,殿顶上的明珠晃眼,光照在图后面的凹槽里,里头赫然是燕琼没有见过的军报。
燕琼的眨了两下眼睛,一点都不迟疑地将军报拿出来,刚翻开里面夹着的燕北臣的信简先入了她的眼。
[二郎失踪多日,今才寻到尸身,脸已被秃鹫啃噬不能看,手握荷包难掰开,问及才知是被沈勃长箭捅死,耶思及此不忍,更恐阿琼悲痛,我儿切记,安抚阿琼。]
只看到这些,燕琼再也支撑不住地跌坐在了地上,把殿中的宦官宫女都吓得跪了一地。
翠竹不知她看到了什么,只见燕琼用手撑在地上,低着的脸颊一直淌着泪,喉咙里呜咽的声音好像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听到翠竹耳里都险些刺痛了她的心。
她忙跑到燕琼身边,搂住燕琼问:“殿下,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燕琼捂住自己的胸口,整张脸哭得通红,眼里的泪大滴大滴地止不住地往外流,一双眼睛已经又红又肿,表情悲伤得彷佛天塌下来了。
“翠竹,我没有阿娘,现在又没有观音哥哥了!”
燕琼无法再待在这个她找到答案的雍泉宫,起身就往外跑,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像要跑到天的那头去一样。
翠竹粗略地扫了一眼陛下的信简,心中骇然,招了小宦官去东宫告知太子殿下,而她自己忙去追燕琼,心里担忧昭阳殿下一时激动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燕琼没有目的地在宫中奔跑,耳边是呼啸的寒风,风把她身上披着的狐裘都吹得直往后飘,眼泪干在脸上后又被流下的泪水覆盖,她脑海里是今日在裕华街听到的各种传闻——
“武定侯府的人可真不是好东西,没一个好人!”
“唉,那也不能这样说,我家夫人的娘家就在漠北那边,前日才传了信回来报平安,阳城那边都传开了,说是武定侯府的二郎君大义灭亲向陛下呈了侯府通敌卖国的证据,我们大雍才能准备充分,大胜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