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素渊先是皱眉,尔后撇嘴一笑,“情蛊......据我所知,这蛊毒在夷谷虽然常见,可却是禁蛊,夷谷上下可都不能私养情蛊虫,一旦种下情蛊,被种蛊之人只会为母蛊人生、为母蛊人死,身心都系在母蛊人的身上......您可是夷谷王妃,种情蛊到别的郎君身上,这怕是不妥吧。”
燕璧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捂着嘴哈哈大笑,“我可是王妃,有多个郎君钟情我不是再正常不过么,就算我养男宠,也没人能说什么。”
她笑完后站起身,俯视坐着的崔素渊说:“太师这晚好好考虑吧,明早我见到九王,就知晓您要不要我的帮助了。”
这两人坐在驿站大厅里密谋,全程用的是夷谷话和戎狄话,大雍的羽林卫都守在远处,根本听不清,而四周站的都是自己人,所以二人并未做什么掩饰。
有人听不懂,可有人听得懂,那听懂的人贴耳站在二楼的窗边,他内力深厚,什么密语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直到燕璧上楼后,他才返身往自己房里藏。
情蛊......
他躺在床榻上,右脸上的伤疤露出来,那双好看的眼睛紧闭,额间的红痣隐隐。
噬忆蛊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作用,情蛊怎么奈何得了他。
下一刻,他的房里飘起了白烟,他用余光看去,纸窗那破了个洞,迷烟就是从那而进来的。
他的“好舅舅”果然为了自己,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要再次利用他。
他淡淡地勾唇笑,他会不会被情蛊所困,就看他明日清醒后了。
在沈铮完全昏迷后,崔素渊悄无声息地进到了他的房中,他面无表情,一点犹豫都无地割开了沈铮的手腕,捻出了瓷瓶里的那只蠕动的透明胖蛊虫,那虫子闻到血味更躁动地扭。
“铮儿,不过是个情蛊而已,你就替舅舅受着吧。”
他松开手,蛊虫掉到了沈铮的伤口处,血染红了子蛊虫,这蛊虫咻地一下往里面钻,再也不见。
而昏迷中的沈铮陷入了长久的梦境。
梦里划过小时候的燕琼,十几岁时的燕琼,笑着的燕琼,哭着的燕琼,高兴的、悲伤的、各种各样的燕琼,可渐渐的,燕琼的脸都变成了燕璧的,喜怒嗔痴的表情都变成了燕璧独有的。
他浑身开始发颤,喉咙里发出咕噜大喘气的声音,整张脸从青变红再到深紫,整个后背都被冷汗浸湿。
“啊——!”
突然之间,他瞪大了双眼,整个上半身直直地挺坐起来,喉间滚动,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尔后又阖上双眼,砰的倒在了床榻上。
站在门口的崔素渊挥退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戎狄兵,笑着跟大雍的羽林卫说九王梦魇吓着了,等没人探看后,他再扭头望了眼脸色惨白的沈铮后就关上了房门,低叹一句,这情蛊真霸道。
另一间房里的燕璧听到那声怒吼,嘴角露出了个满意的笑来。
“明日给我找件绛紫色的衣裙出来。”
她对着伺候的婢女吩咐。
昭阳啊昭阳,若你知晓你的观音哥哥并未死,还成了戎狄的九王,还爱慕我这个夷谷王妃,不知道你会是何心情呢。
我很期待到时候你的表情呢。
燕璧低笑地在脑海里遐想,想到这些就乐不可支。
第二日,戎狄的人马先出行,燕璧戴着帷帽看向走出驿站的九王太圳,他好像并无异常,只是握刀的手腕处有长长的红痕。
极好,这是情蛊种上后会有的痕迹。
燕璧坐在马车里,用小刀将自己的指尖挑破,将情蛊的母蛊种到自己的身体里。
她的身子顿时扭曲起来,满脸潮红地在马车里蹭动,一直到两刻钟后她才平息下来。
她的母蛊也种好了,从此以后沈铮只会深深地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