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都还没结束,琉域的王子和使臣全部都被大雍给遣了回去,这对属国来说已经是极丢面的事了,往后没了大雍的庇护,小国只能等被邻国吞并。
若不是不能斩杀使者,燕北臣和燕瑁都想将口出狂言的琉域王子给砍了,这遭事出,其他属国都明白昭阳公主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而不能被得罪的燕琼,她今日并未回公主府,而是留在了宫里过夜。
此刻她坐在永昭殿院中的秋千上,脚尖点在地上,轻轻地晃。
秋千旁的桂花树依旧茂密,只是夏日里还不是桂花开花的日子,树上只有叶子,却没有花。
燕琼伸手轻抠树干,脑海里却一直闪现太圳的模样。
像,真的太像了。
他坐着的样子,低头垂眸的样子,还有望向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观音哥哥活过来了一般,可她明明亲眼见过观音哥哥的尸身,摸过他那张被秃鹫啃噬的脸、还有冰凉的手......
燕琼仰头看向夜空中半圆的月,手却解开腰间荷包的系带,从里面抽出了包在一起的两张符纸。
她将符纸举到眼前,幽幽的月光洒在上头,这符纸是唯一她和观音哥哥共有过的东西。
“唉......”
“阿姊,坐秋千怎么能没有人推呢,我来推你!”
燕琼刚叹息出声,身后便传过来了燕琢的声音。
燕琢快十岁了,可身子蹿得极快,面容越长越像谢雅,燕北臣对他很是宠溺纵容,他三岁的时候是可爱,如今性子倒有些像小时候的燕珏,蛮横霸道得紧,可独独对燕琼最好,也最听她的话。
他跑到燕琼身后,轻轻地推向燕琼的背,燕琼坐在秋千上荡到了半空。
燕琼收起心里的怅然,在燕琢陪伴下很快地笑出声。
这秋千做得很大,燕琢推完燕琼后也坐了上去,他瞥向燕琼的手,又看到了那个被阿姊当宝贝的符纸。
只要阿姊想观音哥哥了,她就会回宫里坐在这架观音哥哥给她做的秋千上,一坐就是两三个时辰,手里不是从不离身的荷包里掏出符纸看,就是掏出那个脏兮兮的紫色系带看。
唉......
“噗嗤!”
燕琼被燕琢给逗笑了,她扭头呼撸燕琢的脑袋,“阿琢,你还不到十岁吧?学大人叹什么气啊?”
燕琢抓住燕琼的手,又哀叹道:“我还不是操心你嘛,那个九王和观音哥哥长得那样像,我怕你睹人思人嘛!”
“成语可不是这样用的,应该叫睹物思人。”燕琼揪起燕琢的脸,说完这句话,也不知是不是被燕琢给传染的,她面上的笑又淡下来,叹息出声:“你也觉得他像吗?”
“阿琢,你说观音哥哥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