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琼从来没有怀疑过沈铮没死,毕竟她是真的见过沈铮躺在棺材里的样子,亲自带人将他安葬,他的灵牌已经供奉在公主府五年了。
可今日戎狄的太圳竟勾起了她从未有过的怀疑,世上会有长得这样像的人吗?
因着她心里的疑惑,脑子都险些炸开,所以她实在无法在前殿待下去,早早离开为好。
可就算她躲到了清净处,太圳还是像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一般,她不停地回想刚刚的一切,想要找到蛛丝马迹。
唉......
燕琢受不了地站起身,他看不得阿姊恹恹的模样,他的阿姊是天上最灿烂的太阳,合该每日喜笑颜开。
“别叹气了阿姊!明日你去废府等我,我自然会帮你探查那个太圳到底是不是观音哥哥。”
他眯着眼睛很是危险地笑起来,“呵呵,若他不是,他的脸也别想要了,若他是,我就要打他一顿,谁叫他让我阿姊难过!”
被两人挂在嘴边的太圳正坐在雍宫给安排住下的桂月宫里,这宫殿从前应该是先帝哪个娘娘的住处,内室里的铜镜还有梳妆台还摆在里头。
而太圳此刻就坐在梳妆台前,偏着头看自己右脸上可怖的伤疤。
“你的脸上爬了个这么丑的东西。”
他冷着脸学燕琼对自己说话的样子,突然伸手将镜子中自己的右脸遮住,喃喃道:“这样顺眼多了,殿下你也这样觉得吗?”
“你从小就最爱美人,见到我这样子,怕是要厌恶了。”
太圳空洞的眼神对上镜中自己的眼睛,露出的左脸上洒着淡淡月光,美轮美奂。
他闭起眼睛,下颚收得极紧,按在铜镜上的手背都炸起青筋,因着他心里极大的情绪波动,身子里的蛊毒开始流窜了起来。
不管是噬忆蛊还是情蛊,对他来说都是无用的,他心之所向在大雍,想叫他忘记绝不可能。
他的记忆、他的爱都只因为殿下存在,永不消弭。
可他自己也要承受被种蛊在身体里的痛苦,只要他心绪不稳,情感波动得厉害,体内的蛊就想趁他弱,种到他的心脉里,这痛苦比他早前吃变容毒后的蚀骨之痛更甚。
“圳儿,舅舅进来了。”
随着殿门吱呀一声从外推开,太圳忍痛快步走到矮几后,将桌上的墨台打翻,里头的墨汁都泼到了旁边厚厚的一扎纸上。
“舅舅,你进来吧。”
他刚坐下,崔素渊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