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晚,燕琼从东宫回到自己的公主府,习惯性地往摆放沈铮灵牌的殿里走。
她伫立在高台之下,看着灵牌上的字,还有灵牌前染着的香火和烛火。
不过一息的时间,她迈步上前,烛火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燕琼垂头,吹熄了从来不准熄灭的烛火,指尖轻扫过灵牌上的字,轻哼了声就将灵牌给反扣在了高台上。
“这间偏殿里的东西可以撤了。”
她走出去跟值守在殿外的小宫女吩咐。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有些不确定地看向身边的女官大人翠竹。
翠竹上前问燕琼:“殿下,这里头都是为供奉沈二郎君的灵牌设的,是都要拆除吗?那郎君的灵牌......?”
“哼,都烧了。”燕琼朝天翻了个白眼,那里头的都不是他真正的观音哥哥,她才不要供奉。
听到她说的,翠竹朝那两个小宫女点了点头,宫女手脚很麻利,这就进去整理去了。
翠竹追上燕琼,颇带了些小心翼翼的意味问她:“殿下,您确定那位就是二郎君吗?”
燕琼咬牙切齿地说:“我当然确定!观音哥哥化成灰我都能认识。”
“那二郎君怎么不跟殿下相认?”翠竹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抬头一瞧看到燕琼脸色发黑,自觉自己问错了话,抿着嘴再也不吭声了。
燕琼冷哼,“他爱认不认!”
这时广大夫来了公主府求见,燕琼丝毫不耽搁忙要人召了他进来。
翠竹默默泡茶,腹诽道,殿下你不是说二郎君爱认不认吗,广大夫带了消息过来,这不伸着脖子巴巴地等着。
燕琼也不叫广大夫行礼问安,拉着他就问:“可是把到观音哥哥的脉了?”
“把到了!把到了!”广大夫连连点头,接过翠竹递过来的茶,狂灌了一口,敞了口气,“只是......只是他的脉搏很奇怪。”
燕琼一把抓住广大夫的衣襟,“什么奇怪?哪里奇怪?”
“哎哟,我的殿下,你是要拽死老夫啊!”广大夫脖子都要被拽紧的衣襟给憋死。
燕琼放开他,给他顺着气,“到底哪里奇怪了,是观音哥哥身子真不行了?”
“行!他行得很!他身子和从前比起来并无异常,也没有武功全废。”广大夫咳嗽几声,“只是他体内有蛊,且不止一种,可他体内的蛊虫像是死了一样,并未有毒素蔓延和波动的痕迹......”
燕琼皱着眉问:“那这到底是中了毒还是没中?”
广大夫点头又摇头,“可以说他中了,但是也可以说他没中。”
“什么意思?”
广大夫娓娓道来:“一般人被种了蛊虫,那虫是直接能化在人的血液里,流到心脉处,达到控制人思想行为的目的,可沈铮体内的蛊虫仍然是虫的模样,他血液流动的脉搏也与常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