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往日也好看得紧,可不知为何这几日眼里含春,神情多了丝媚态,样貌看起来更明媚了。她有时她说话会突然笑起来,也把锁在箱子里的很多摆件玉器都重新摆出来了。
可燕琼最大的变化是她不挽发了。
这日,她进宫陪燕北臣吃膳,燕瑁、原毓还有燕琢都在,一家人坐在椒房殿里,吃着午膳。
上座的燕北臣看了好几眼燕琼,特别是她背后披着的长发。
“阿琼,你现在想明白了?”
燕琼咽下嘴里的鸡肉,疑惑地问燕北臣:“阿耶,什么想明白啊?”
燕北臣抬手指向她的头发,燕琼噢了声,抿着嘴笑,歪着头的时候,头上簪子上的坠子跟着摆动。
“阿耶,这样不好吗?”
燕北臣语出惊人,“好是好,只怕你移情到戎狄的九王身上,阿琼,阿耶可给你说明白了,我是不会允许你远嫁的,戎狄更不可能。”
燕瑁给原毓夹了一筷子鱼肉,也附和燕北臣,“阿耶说的对,阿兄也不同意你远嫁到戎狄,若那九王是个好的,留下伴你也不错。”
燕琼见阿耶和阿兄越说越离谱,正挥着手要表明自己不会喜欢什么戎狄人,倒是燕琢小小的人儿先长长地叹了口气。
几人看向燕琢,燕琢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摇头晃脑地说:“阿耶阿兄,你们就放心吧,我阿姊肯定看不上什么戎狄九王啊,因为那个九王就是......唔!”
燕琢话还没说完,就被燕琼夹起来的鸡腿给堵住了嘴。
她瞪了一眼燕琢,忙笑眯眯地说:“我怎么会瞧上戎狄人嘛,我心里只有观音哥哥的呀。”
“我吃好了,阿琢也吃好了。”燕琼拽起燕琢就起身告退,“阿耶阿兄你们慢慢吃,阿嫂你多吃些,不着急,我们先告退了。”
燕琼拎起燕琢的衣领就往外走,边走边嘱咐:“你给我把嘴闭得严实一点!不然小心我揍你!”
燕琢嘟着嘴巴不服气,“那日你发现那个戎狄九王是观音哥哥,还是我带他过去的呢!难道观音哥哥回来了不该高兴一下嘛?”
两人走出椒房殿,殿外的宫女宦官都纷纷给两人行礼,燕琼笑着叫起,又转头对燕琢循循善诱:“这可是我们俩的秘密,等哪一日我和你带了观音哥哥给阿耶阿兄瞧,把他们吓一跳才好玩儿呀!”
说到好玩儿,燕琢马上就听话,还要缠着燕琼琢磨怎么带着沈铮出场。
燕琼和燕琢背对着椒房殿往外走,根本没有注意到殿旁隐在暗处有个人用淬着毒的眼神看着两人。
燕璧等了这几日,迟迟等不到燕北臣召她进宫,就好像没有她这个女儿一般,眼看着马上就要宣兵,若夷谷不能坐个好坐席,她还有什么脸面。
她在椒房殿外等了良久,可只等出来了燕琼和燕琢,还被她隐隐约约听到戎狄九王、观音哥哥的字眼。
她盯着没再挽发的燕琼望了又望,前几日沈铮对她的冷淡能说清了。
原来那情蛊对他根本没作用,燕琼定是认出了他,也与他相认了,不然她为何又不做妇人打扮了。
若是这世间没有燕琼就好了,没有燕琼,她才是最尊贵的公主。
燕璧也不再等在殿外,拂袖离开了椒房殿,宣兵那日坐不坐上好坐席又有什么必要的,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