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伤好之后,这次便真的老实了,以后看病,果真只开名贵的药材,按照官府定下来的价格收费。
人们背后里都骂,许大夫是遭了报应,遭了天谴,儿子这才夭折,妻子这才疯掉的。
许大夫不理会,也没能力去管这些事。
可如今,镇子上起了瘟疫,这瘟疫十分凶恶,来势汹汹,如果不加遏制,镇上之人,只怕要死去大半了。这般天大的劫难,许大夫终究还是不忍心,便晚上偷偷的瞧了病重的病人,又在病人去观音庙取来的香灰里,掺杂自己研磨的药粉。
可惜,终究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是一个医德高尚之人,医术也很精湛,可这场瘟疫,他行医的能力还不足够,因为不寻常的病,用寻常的方法,是终究治不好的。
蓝沙沙静静的听许大夫叙述着自己凄惨的故事,中途一言不发,而许大夫也是出奇的平静。
也许,这段往事,已早已烙刻在他脑海里,一回回的梦醒,一番番的重演。
蓝沙沙听完之后,沉默半晌,忽然道:“你儿子虽然早夭,但如果你愿意,倒可以有个干孙子,还有个干孙女。梁阿生的妻子不幸去世,留下一对儿女,他上有老人卧榻不起,下有呱呱坠地的孩子,很是辛苦,你不如和他们一同生活,也有个照应。”
这倒是个好主意,许大夫眼中甚至有了一丝的期许,可随即破灭,叹息不语。
蓝沙沙知道他在顾忌什么,便道:“官府的事情你不用多想,我有个结义兄长,最喜欢打抱不平,武功高强,本事很大,县衙里的官差一起上,他也能顷刻间打倒,办法也多,我晚上和他说一下,他自会解决此事,你明天就能向往常一样给人看病了,再让县令给镇子上赈灾一千两,不,一万两银子。”
顿了下,蓝沙沙接着道:“还有,你不但可以接着看病,官府还会出告示,为你洗刷这些年来的冤屈,恢复你的名声。”
许大夫愣了一下,但随即明白过来,嘴角终于浮出欣慰的笑,连声道:“好,好,要真是能如此,那就太好了……我能接着给大家看病就好,至于我的名声,一些事情终究过去了,还是不要再提了。”
蓝沙沙知道,他是不想自己妻子还有儿子之事,被人知晓。当大家知道真相的时候,都会为此难过,这也是他所不愿看到的。所以他只求能接着给人看病就好,官府不来滋扰他,他倒可以和梁阿生一道生活,一起养活那一对苦命的孩子,名声什么的都无所谓。
蓝沙沙点了点头,便也没再说此事,忽然又道:“我看一下你妻子的病情。”
许大夫知道蓝沙沙也是医术高人,颇能妙手回春,一些医术的见解更是远胜于己,便点了头,带了蓝沙沙走进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