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挠挠头,道:“啊?有何不会,你难道忘了为夫的外号,便叫做‘风流书生’了嘛,那书生自然会掉书袋的。”
江雨欣却是摇头不信,道:“切,你少胡说八道了,你若能写诗填词,我……”
风流到底是何样人呢,江雨欣这数月来虽有接触,但却对他仍是感觉遥不可及,仿佛他有很多故事,自己竟不知晓。
不知道他最擅长什么功夫,什么武器,不知他功夫的高低,不知道有多少智谋,甚至他结识过几位女子,都不曾知晓。
只知总有意无意的追随与他,仿佛什么事情有他在,便会安心。
——但若说他也能写诗填词,江雨欣是八成不信的,虽然他自称“风流书生”。
风流嘻嘻一笑,道:“怎样?我要写得出来,你便叫我一声‘好哥哥’,嘿嘿。”
江雨欣听他饮了不少酒,忽然又颠三倒四的胡言乱语,不觉羞红了脸,一时倒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官员听闻他“夫妇”二人在斗口,也来了兴致,有道:“嘴说的不算,不如世侄也填词一阙,大家欣赏?”
风流喝了不少酒,此刻倒有三分醉了,一时竟而兴起,道:“好说,好说,待我也填一阕词,为各位大人助兴吧。此时虽然是寒冬,可我刚才顺着崔大人词作暮春时节离人分别的意境,微微酝酿,竟然颇有几句佳句,便也顺着崔大人的暮春时节,作一曲罢。在这苏州,江南美景,离愁别怨,情伤触怀,固然难熬,但人嘛,总要乐观豁达一些的。”
众人纷纷叫好,纷纷侧耳倾听,或者说是拭目以待——因为风流说着时,信步来到空地之上,见长亭下的一张石卓,是一面颇为平整的青石,便抽出逍遥扇,对着桌面挥洒起来,石板上登时石屑飞溅。他信步闲逛,微微沉思,竟然以扇为笔,便在坚硬的青石桌面上写起字来。
风流边写,边吟诵道:
满江红
芳草斜阳、春将暮,重临池阁。三分醉、闲愁且住,天高水阔。抱酒呼将骚客饮,柔情待与春风说。去难留,更弱柳纤纤,何须折。
红颜远,芳尘隔;佳人泪,英雄血。叹春残梦断,鬓如霜结。才盛何须酬壮志,情深莫也伤离别。笑我痴,幽径任酣眠,梨花雪。
众官员听罢,纷纷拍手叫好,有道:“妙啊,世侄这一阙《满江红》,虽也写暮春之景,离别之情,但却词风豪迈,离别虽无可奈何,却不妨逍遥自在。才盛何须酬壮志,情深莫也伤离别,言之有理,有理。反不如饮此美酒,醉卧梨花树下,逍遥自在。”
江雨欣看着风流的背影,和他那潇洒自如,从容淡定的神色,不觉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