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央,两名士卒押着另外一个人,身披铠甲,满脸伤痕,头发散乱,此刻被绳索牢牢的捆缚着。风流认得此人,竟然是常盛,便是钟锷麾下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
常盛看到了风流,也是微微诧异,可什么也没说。
令戒恶看到风流到来了,便拍了拍手,笑道:“何兄近来可好,咱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风流哈哈一笑,道:“好得很,有吃有喝的,睡的也不错,就是有几天不洗澡,住的地方又有跳蚤,身上不大舒坦,皮痒得很,要是能挨一顿板子就好了。”
令戒恶也是一笑,道:“好说,好说,把你的头割下了,挂到城门上,那身上就不痒了。”
风流也是唯有苦笑,无话可说,那令戒恶看了看身边的那胡僧,又道:“你的那玉带,还有延州城军事驻防图,我让军师看过了,这两份礼物都是没问题的,是真的。当然,那汪忠平的人头也是真的,我派人去延州哨探过了,汪忠平确实死了,满城尽白,在操办丧事,想来也不会有假。”
风流叹了口气,道:“我早说了是真的,你偏要不信,不然也不必等到今日啦,我送了你三份礼物,你都吃干抹净的收下了,便这般对我啊。”
令戒恶示意士卒给风流松绑,除去了身上束缚的铁链,风流知道,令戒恶既然给自己松绑,那便是不怕自己逃掉,何况自己若是要逃,当初又何必来这米城。当然,令戒恶相信风流逃不掉,因为那胡僧和万灵瑜也在这边。
风流松了绑,活动了一下手脚,令戒恶又道:“不急,梁大帅的八万大军也是刚来到这边,你要想帮我,正好可以大展宏图。”
风流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他从那被两名士卒押着的高盛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案,敌方援军终于还是来了。
虽然隐隐猜到了令戒恶的想法,风流还是故作不知,道:“这怎么可能,你不怕我背后捅你一刀子?”
令戒恶笑着站起了身,道:“怕,来,刀子给你。”
他真的给了风流一把小刀,便是他寻常吃牛羊肉切肉的小刀,塞给了风流手里,然后道:“我也问过万先生,他说你这个人诡计多端,断然不可留下来,可我还是不放心,怕杀错了好人,还在犹豫是杀你还是留你呢,不过这个小女孩倒是教了我一个好办法,能判断出来你是不是真心实意来投靠的,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风流看了看乐乐,乐乐向他扮了个鬼脸,风流隐约猜到了什么,也知道了乐乐教令戒恶做什么。风流心中不由得一凉,这乐乐才十二三岁,天真烂漫的年龄,长得也是花枝招展一般可爱的丫头,心思竟然这般歹毒?
果然,令戒恶指着常盛道:“这个是谁,你认得不?”
风流走上前去,端详了一下,点了点头,道:“认得,是那边的一个偏将吧,好像见过一两次,没什么印象。”
令戒恶哼了一声,道:“他叫常盛,真个是常胜将军,是钟锷手下一员悍将,杀了我不少将士,今天他正好出去巡查布防,被军师给擒了过来。”
他的军师,自然是那胡僧了,风流心中愈发不安,却也笑着道:“好得很啊,将军旗开得胜,可喜可贺。”
令戒恶又道:“我问过了,他是决意不会投降的,头铁得很,这样的人,就算投降了,我也不敢用,所以还是杀了他吧。你去帮我杀了他,用这把小刀,但这把小刀应该杀人不快,我觉得十刀二十刀,未必能杀死一个人吧?”
风流心中凉了,他看了看乐乐,却从乐乐眼中看到一丝无辜却又期待的样子,风流知道,这就是乐乐的鬼主意,恶魔一般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