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那妇人忽然开口道：“玲儿，为娘活了大半辈子，也没什么未了的心愿，就是不放心珠珠，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为娘便是死了，也即无憾了。”

凌玲玲见她说得真切，便也正色道：“你说吧，都依你。”

那妇人便开口道：“为娘便是不在人世了，你要照顾好你妹妹，凡事多让着她点，她性子要强，又受不得半点委屈，我最是放心不下，你要多帮衬她点，不要和她争。”

知女莫若娘，这妇人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又岂会有不了解的道理，而她心念念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对孪生姐妹的老二，珠珠了。

凌玲玲正色道：“好，我答应你。”

妇人便心满意足了，过了不久，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直到了午后，凌玲玲煮好了米粥，拌着咸菜，服侍她吃过，又取来便盆，扶着她，勉强还可以起身方便。

做好了这一切，凌玲玲便让那妇人好好休养，自己便出了门。

--

凉州城，初春。

凉州城虽然比不上中土江南繁华富庶，却也是西北重镇，寻常的客栈酒楼，便是赌坊镖局，应有尽有，甚至是勾栏瓦舍，风月之地，也无一或缺。此刻是初春时分，这边塞之地，也偶然可见那一丝的绿意，甚至片片花红之色。

梦华阁。

梦华阁名字虽然也算高雅，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勾栏风月之地。

梦华阁不算大，也不算小，不算上流，也不太寒酸。这塞外之地，竟也效仿中土，开起了勾栏瓦舍的生意，也做的像模像样。

此时还只是傍晚，天色只稍稍暗淡了几分，梦华阁里已是灯火通明，暖红色的光芒透着纱窗，洒在了又冷又硬的地面上；姑娘们叽叽咯咯的欢声笑语，透过窗棂，远远地传了开去。

若是靠近几分，更可以透过窗缝，看到室内一个个打扮得清丽动人的女孩子，甚至能看到那偶或裸露的白花花的肌肤，伴着灯光一闪，晃了人的眼，还有能闻到那淡淡的胭脂气息。

有钱的公子哥儿，或者是豪绅富商，便总要偷偷溜到这温柔乡里，左手揽一个，右手抱一个，手上不时的在最柔软的地方捏上两把，再喝几杯佳人奉上的美酒，实在是快意极了，若是玩得累了，便可在此歇宿一晚，颠鸾倒凤，双宿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