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追兵将至,令戒恶下令启程,他自骑着骏马奔驰,而风流,也没被他抛弃,却是被紧紧拴着了手腕,在砂土地里拖着滑行。
马蹄声起,沙土飞扬,风流被拖在砂地上滑行,碎石子摩擦着他的衣襟,不多时便磨得稀烂,磨着他的血肉和骨骼,血肉便被一路拖着,竟然滑出了数里。
风流此刻已然是生不如死的感觉了,但他还只是微笑着,甚至还有一些得意的样子。
他尽量地借着绳索的劲力,稍稍抬高了身子,好不至于被碎石摩擦的伤口太多。
可还有一粒碎石,划破了脸颊,但已无再多的血迹可以流出,即便是划破了脸颊,也已不重要了,身受重伤,将死之人,哪里还在乎这些面相皮囊之事呢。
碧血染黄沙,何惜了此生。
终于,大队人马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是一道悬崖,再往前,已是无路可退了,随着一声马嘶,马儿便在悬崖边立了起来,令戒恶也停了下来,下了马。
前面,便是一道悬崖,再无了去路,令戒恶一路撤退逃亡,百般避敌,也终是到了末路。
风流此刻静静的趴在沙土地里,一动也不动了,似乎已经死去多时一般。
令戒恶卸下了盔甲,长叹一声,道:“不跑了,认栽了。”接着,令戒恶吩咐士卒,都悉数丢弃了武器,堆在了一边,吩咐他们,待钟锷追兵到来之时,便尽数投降了吧。
令戒恶转头看了看趴在沙地里的风流,道:“这就死了?真令人失望啊,你们两个,去把他抬起来,看看死透了没。”
便有两个士卒,走到风流近前,便要将风流翻转过来,在这两个士卒即将触碰到风流身子的那一刻,风流却忽然弹射而起,动作敏捷得像是从草丛里蹿出来的兔子一般。
两个士卒吓了一跳,僵在了那里,何止两个士卒僵在那里,便是令戒恶,甚至是万灵瑜都吃了一惊。
毕竟,大家都觉得风流兴许已经死了,至少也就剩一口气了,甚至他还被绳索拴着了手臂,动弹不得,谁曾想他会竟然一跃而起。
风流被绳索拴着了手腕不假,而且那也是坚韧无比,混了牛筋的绳索。可是他被拴在马后面,拖行了一路。很不巧的是,沿途的砂石刚好把绳索被磨出了缺口,这时候风流稍稍用力,绳索便即崩断。
可他即便没有被绳索拴着,也没有了退路,又何必如此活跃地蹦跳起来,是嫌死的慢吗?
只见风流一跃而起,却是疾如闪电般,冲向了悬崖。万灵瑜反应奇快,大概猜出了什么,当即追了出去,令戒恶这边只有他会武功,若要追风流,只有靠他了。
可惜万灵瑜堪堪抓着了风流衣角,风流还是到达了悬崖边,更毫无犹豫,直直跳下了悬崖。万灵瑜看着风流跳崖,却毫无办法,咬牙切齿地立在了悬崖边,待他探出头来,向着悬崖下面望去,却再无风流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