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欣却不住地摇头,口中喃喃道:“不,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你们在骗我,对不对?”
阿云垂下来目光,不再说话,他并不如风流那般能言善辩,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一个伤心的女孩子。
江雨欣紧紧地盯着阿云,目不转睛,然后又一字一句道:“他本事那么大,又那么聪明,轻功施展起来,谁也追不上的,他一定不会有事情的,对不对?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江雨欣言语之间,颇为急促,忍不住站了起来。
阿云微微摇头,叹息一声,道:“这世间,总有很多事情,总归是……无可奈何的。”
江雨欣沉默了,一时又冷静下来,然后似乎思索了片刻,眼神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盯着阿云的眼睛,小心翼翼道:“那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在开玩笑,在唬我的,以为我会伤心难过,对不对?我第一次见他,在那个山谷里,就是我要杀了他那次,他不就是诈死骗过了我,当时你也没看出来,对不对?”
江雨欣记得不差,那次风流确实是诈死,连阿云一时也没有察觉,倒是蓝沙沙精通医道,给识破了。
可是这一次,风流实在是没有装死的理由了。
眼看着江雨欣满怀期望地看着自己,阿云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她真相,可阿云又不会撒谎骗人,最终还是道:“我也希望如此,可事实——便是如此了。”
江雨欣眼神中那种光芒,像是黑夜里的那盏灯,耗尽了灯油,便一点点灭了下去。她的目光,垂向了桌面,那里放着的是,风流一直在用着的那把铁骨扇。这一刻,阿云将这扇子带回来,送还给自己,也算是给自己留下来最后的一点点念想吧。
有风,似乎从窗棂或门的缝隙中吹来,桌子上,烛光跳跃不定,映照得阿云的脸,也阴晴不定。
窗外,冷雨淅沥沥地下着,敲打着窗台,发出轻微的滴答声。漆黑的寒夜里,江雨欣单薄衣衫,看起来竟然如此凄楚哀婉。
阿云也素来不喜多话,此刻要说的事情,已然说完,便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或许,已该走了吧。
他毕竟说过,一会便走的。
江雨欣却幽幽道:“云大哥,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阿云望着江雨欣,见她依然是面无表情,便问道:“什么事?”
江雨欣叹了口气,接着又道:“我是我师父捡回来的孩子,听我师父说,那一天也是下着雨,后来我师父给我起名字叫作‘雨欣’,便是要我在下雨的日子里,也要开开心心的。”
她顿了下,又苦涩一笑,“是啊,可惜似乎每次下雨的日子,我都不会开心,或者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发生。我师父去世那天下着雨,他离开栖霞山庄的时候下雨,我从延州走的时候,还有今天……他再回栖霞山庄的时候,也是下着雨,这般说来,我该叫做‘江雨悲’才对。”
雨落悲兮,阿云终于知道她所说何事了,也不知道如何劝慰,便道:“或许只是巧合罢了,并没有别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