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儒看着雪依的脸色,道:“最近你病了一个多月,你身子本来就弱,这下真是受了罪了,可惜舅舅也没什么好办法,便是请来最好的大夫,也都是束手无策了,唉……”
雪依低下了头,轻轻道:“没关系的,或许一切都是定数吧,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雪儿……能承受得来。”
王文儒摇了摇头,道:“可别这样说,兴许民间还有一些奇人异士,稀奇偏方,可以医治,也未可知,最近白总管便张罗着此事,遍寻民间大夫,或许能有转机。”
雪依嗯了一声,道:“让舅舅多费心了,是雪儿不中用,这番病怎么也养不好。只是这民间的奇人异士,可遇不可求,也不是一时片刻能寻觅得到吧。”
王文儒叹道:“是啊,还有你舅妈,倒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偏方,说是久病不愈,多半是心情郁结,若是安排一门亲事,给冲一下喜,或许便有好转,这几日便一直同我说这事,我起先是不认可的,想不到昨夜吵了一架,她竟然那般执拗。”
雪依听到这里,便知道近日以来,何以王夫人和王文儒频频吵架了,昨夜更是不知何故,寻了短见。而王文儒一早独自来这里和自己谈论此事,又把小雯支开了去,或许别有想法吧。
雪依道:“嗯,难为舅舅和舅妈多费心了,民间既有这说法,或许真有依据呢,雪儿也不小了,要是舅舅有合适的,也……全凭舅舅做主了。”
王文儒犹豫了一下,道:“倒也没有合适的,你身子这样弱,强要你拜堂成亲,也不好吧。”接着便又岔开了话题,说了一些其他安慰的话语。
又待了片刻,见雪依有些精神困顿,王文儒便要雪依安心养病,自己便先离去了。
在王文儒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雪依忽然叫住了他:“舅舅……”
王文儒听闻雪依呼唤,便又回转过身,看着雪依,尚未说话时,雪依咬了咬嘴唇,忽然道:“舅舅,要是你有什么话,便说吧,雪儿没事的。”
雪依知道王文儒此来必是有事要说,多半便是那成亲冲喜之事,只不过顾及自己的感受,也只是随口旁敲侧击的问问,没有说下去罢了。有些事情,若早晚已注定,那也不必再躲闪了吧,不如早日讲清楚,强过憋在心里不说,所以雪依便喊住了王文儒。
王文儒沉吟了一下,叹气道:“成亲冲喜之事,我倒是也不拒绝的,若是给你找个翩翩君子,结为连理,就此病情痊愈,也是好事,他日九泉下,也无愧于你那亡故的父母了。”
雪依嗯了声,没有说话,想起来不幸罹难的父母,心中一痛,不觉红了眼眶。
王文儒叹气道:“可惜我所认识的,倒没有几个像样的公子,富贵人家大多娇生惯养,疏于管教,便多有惫懒人物;寻常人家的孩子,又是粗狂之人,也未能门当户对,辱没了你。你舅妈也不知道哪根弦绕不开,倒一心想着安排你和灿儿……”
王文儒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素来严肃,这事他倒不好说出口,但雪依却已然知晓他要说何事了。何况早些日,王夫人言语之间也多拿雪依和王灿相比者,此番雪依倒也不觉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