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浚牵着马,拎着一袋子银钱,慢腾腾的往将军府走。
一路上没有发现有人跟着他时,拐了个弯,去了一处僻静的院子,将银袋子扔进去,悄摸的又离开。
一个摘菜的女子回来,看到院子里的袋子,捡起来了打开一看,瞬间眼里冒出了泪,跑进屋里。
“姐姐,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一群少女少年围上来,叽叽喳喳的围着她问。
女子摇了摇头,将钱袋子拿起来,“贤王爷刚刚又该派人来过,这里有百两银子。”
众人面面相觑,“贤王爷是个好人。”虽然恶人不能除尽,贤王爷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帮了他们。
这边黎墨浚做完好事不留名后,又慢慢悠悠的回到将军府的大门,点了点水在眼上,对着门放声嚎了起来。
守门的人吓了一跳,现在乞讨换形式了,提着心走近一看,惊呆了,“黎小公子,你这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黎墨浚就干嚎着不说话,结果一不小心被口水呛着了,狂咳不止,小厮赶紧给他顺着气,接过他手中马,一边紧着问他发生了什么,一边给他迎进屋。
黎墨浚真的被呛出了泪,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完整的句话,只是断断续续的吐出姐夫二字。
这一幕被恰好外面的路人看到,起先没当回事,后面听闻大将军在琼州遇险,伤势严重,经人提了一嘴,在坊间这两件事便串了起来。
说的甚是有鼻子有眼,半个多月后,有的甚至都传出大将军在琼州差点断气,小舅子回来报丧的话,各种流言遍地开花,要么是大将军已经不行了,要么就是最多还能撑一段时间。
黎夭夭吃着酸梅子,窝在软榻里哈哈大笑,没想到半个多月前的事,能被传的这么离谱。
周固安沉着脸,眼神冰冷的看着立在墙角的少年,额角青筋直突突,指着他道:“黎墨浚,你真有本事,凭一己之力,让京中一夜之间相信本将军活不了多久。”
黎墨浚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吭声,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离谱的事,他当时只是想卖个惨,没想到周固安比他还先到,惨没卖着,还被揍了一顿。
“你还笑,你夫君都被人这么编排了。”周固安侧眸看身旁笑靥如花的娇人儿,委屈的控诉道。
黎夭夭握着他的手,好一顿恭维,“吃个梅子,消消气,我家夫君长命百岁,寿比南山。”
周固安心里的火稍稍熄了一些,将人给团进怀里来,捏着脸揉了一把,半个多月,脸上的肉终于让他给养回来了。
他转眸将气撒向罪魁祸首,眉眼间一片冰凉,“你也真是好本事,三日的路走了四五日,给自己整个跟乞丐似的,还给我和你阿姐养老,那指不定得喝西北风去。”
黎墨浚的头都要低到脚面上去了,就不该嘴快,还兴致勃勃将坊间的流言讲给他和阿姐听,他下次换个没他的时间给阿姐分享。
黎夭夭扯了扯周固安的袖子,这都给孩子说到自闭了,眉眼闪动了一下,攀比心理又作祟了,原来他平时训她还是嘴下留德了来着。
周固安垂着眼皮,看了她微微鼓起的小腹,不能骂粗话,对孩子不好,“不过你倒是还有点可取之处,能从打劫的手里捞来些盘缠。”
黎墨浚耳朵竖起来,眼睛一亮,转过头来看着周固安,他姐夫夸他啦!
周固安眯着墨色的眸子,话锋一转,“说说,你最近怎么跟那个脏东西混在一起的。”
黎夭夭歪着脑袋盯了黎墨浚一下,扬起头看着周固安,他跟谁混在一起了?又不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