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月带着其他几个人乔装一番混进了西郊,不得不说该矿的实际掌权者极为谨慎,他们找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
冯秋声听后,并不意外这个结果,要不然能说燕博源是个老狐狸了吗。
西郊的事燕博源有透露一点点给他,但消息微不足道,而且因为孟启德,燕博源极为小心,带他过去时是蒙上眼睛,也只是让他看看,没有选择用他。
冯秋声倚靠在檀木半枝莲交椅中,手挑着香炉里的灰烬,烛架上的烛火燃了过半,回想起那日庆文帝的神情,眼里透着轻嘲之意。
“不急,有人会把证据送过来。”
点了点桌案上的信件,起身朝围屏走去,时侯不早了,他该歇息了,绕过屏风时,他回眸看向骨月,“你主子要算计人时,连皮带骨的都会算计去,那封信找个马术不精的送去边南。”
骨月张着嘴,想要反驳着,可冯秋声已经入了内室,他只好作罢,憋着气,再次带人潜进了威远侯府。
隔宿,天近黄昏,庆文帝飘飘欲仙后召了冯秋声入宫,他整个人瘫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酒樽,“冯爱卿,私矿之事可有进展?”
冯秋声行了礼,翩翩绛色官袍将他衬得温润柔情。
燕文婧给庆文帝捏着肩,视线遥遥的和冯秋声投过来眼神撞在一起,她侧身低下头,余下眼尾一抹哀伤。
宽袖之下的手,就算攥的再紧,冯秋声喉间的苦还是在口腔蔓延开来,敛住神,他脸上荡着淡笑,“回皇上,臣幸不辱陛下期望,查到了蛛丝马迹。”
“哦,呈上来。”庆文帝将酒樽中的烈酒吞下,坐起身,一手搭在燕文婧肩上,他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藐视王法。
冯秋声吞了一口浊气,将搜刮来的证据递给前来呈接苏承忠,“有劳苏公公。”
男人的声音清越淡朗,苏承忠笑容满面,“冯大人客气,咱家与大人同是在为皇上分忧。”
苏承忠小跑将证物递给庆文帝。
庆文帝接过来,粗略的瞄了一眼,脸上顿时青一块白一块红一阵,呼吸越来越急。
燕文婧急忙给他顺着气,担忧的看着他,声线依旧妩媚带了些着急,“皇上。”
庆文帝粗着脖子,气得胸口发涨,一掌拍向桌案,郁结没有发泄,手反而震的发疼。
他一手拍着燕文婧,一手撑在御座上,唇齿间挤出几个字,“婧儿,朕无碍。”
冯秋声也作担心状,望着庆文帝。
“传朕旨意,将威远侯孟启德,给朕带过来,朕倒要好好看看他,朕待他不薄,竟敢糊弄朕。”庆文帝怒气横生,国库连年亏空,他倒是敢中饱私囊。
苏承忠哎了一声,甩着拂尘就要走,他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苏公公且慢。”冯秋声出声喊住他,随后望向庆文帝,“陛下,孟启德已因贪污受贿收在诏狱中。”
“那直接带过来,贪污受贿,好本事。”庆文帝狠狠的磨着牙道。
苏承忠消失的记忆终于回笼了,他瞅了一眼盛怒中的庆文帝,又看了一眼面露难色的冯秋声,额上冷汗直冒,带过来?上哪带去?地府?
弓着身子,小步快速的走到庆文帝面前,俯身贴耳。
”皇上,孟启德在诏狱中畏罪自杀,撞柱而死,威远侯府也抄了,男丁于来年春季斩首,女眷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