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娘摇了摇头,二爷不对夫人说,就更不会对她说了。
黎夭夭垂下脑袋,指尖微微蜷缩着,她站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忽然想起,青鸾现在不在她这。
顿住脚步,再次叹了口气,那燕三她也是联系不上的。
柔娘跟在黎夭夭身后,见她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轻声的唤了一声她,“夫人?”
“墨浚呢!”
“黎小公子今日早上也回府了。”
黎夭夭抿了一下唇,闭上眼睛再睁开,扭头看着柔娘,“也就是说,他们都回去了,就留我在这。”
见她红了眼,柔娘心慌了一下,连忙哄道:“二爷回府也许有要事处理,中间二爷回来过,只是夜深,二爷舍不得吵醒夫人,二爷要忙完了,肯定马不停蹄的就往庄子上赶。”
柔娘不说还好,话一出,黎夭夭鼻子一酸,她偏过头,软着声道:“我知道了,柔娘你出去吧,我要画画了。”
她挥手让柔娘出去。
柔娘不敢惹她生气,怕她动了胎气,只好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黎夭夭回到床边,拿起周固安的枕头,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混蛋,他自己走了就是了,还把威猛也给带走了。
一屁股墩坐在地上,鼓着脸,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挪到画板前,拿起笔将情绪全都宣泄在画上。
一边画着一边念叨着,“混蛋,把你画的丑丑的,连条狗都不留给我,哼,我也不把小宝让给你,气死你。”
房间外,柔娘留了一条缝,趴在门上听着动静,没听到声音,脸上露出担忧,抬手欲推门进去。
“柔姨,不能。”韵可按下柔娘的手,不赞同的盯着她。
“我,我担心夫人。”柔娘急着解释道。
韵可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不明白是夫人怀的孩子,怎么柔姨更紧张,精神紧绷着。“柔姨,不要逾矩,夫人很乖,不会发火,但将军不会再宽恕你。”
“可。”
“柔姨,夫人不是小孩子、瓷娃娃,她首先是她自己,你这两日多次僭越,再有一次,我就告诉将军了。”韵可直接掐断柔姨的话。
这两天柔姨所做所为让她都有些窒息,别说还是情绪敏感的夫人,夫人多走两步,柔姨就会咋咋呼呼的让夫人回去,小心磕着碰着了。
柔娘频频回头看着阖上的门,她没经历过,这乍见夫人有孕肚子鼓鼓的,四肢却依旧纤细,心里头就突突的。
“柔姨,你就放心吧,夫人爱吃的芸豆糕要没了,柔姨你去厨房再备一些吧,你不再,夫人都不敢吃的欢。”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韵可挽着柔娘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
柔娘暗下去的眼神复亮了起来,她拍了拍韵可的手,笑眯眯的点点头,风风火火的去了厨房。
韵可送走柔娘,安静的守在门旁,捡了一片叶子,也不知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她守在门旁昏昏欲睡时,听到一阵稳健有力的脚步声,抬起头,欢喜出声,“将军,你回来了。”
屋内的黎夭夭也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倏尔想到什么,压住欢喜,冷着眉眼,手中的笔顿住,墨滴在画纸上,一点点的晕开。
周固安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纸团。
嘴角挑起一抹笑,走到纸团子中央,将红了眼的始作俑者抱起来,低语道:“怪为夫,让我们夭夭是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