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固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踏进屋子里。
韵可和穗凌已经将房间收拾干净了,但不敢开门,血腥味还是很重。
“将军。”
“你们先出去吧,跟他们商量一下,今晚虚的接住。”
“是。”
韵可看了一眼放在黎夭夭身旁的小被子,和穗凌对视一眼,“将军。”
“还有什么事?”周固安步子放轻,怕惊着了睡着的人,万幸,苍天佑她。
韵可眨了眨眼,声音有些哽咽,“小姐不是足月,那婶子说得看造化。”
周固安垂在身侧的手一顿,“嗯,把炭火点着,再退下”
韵可这才看到了拐角的炉子,将军回去拿了东西,她侧身看了一眼,生了火。
周固安来到床边,粗布麻衣制的被子里,她静静的躺在那儿,脸色惨白,唇上嵌着深深地齿痕,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紧贴着脸庞。
在看向她身旁的那小小的一团,他心中的酸意更甚,手抬起又落下,轻声道:“我的种,哪能这么脆弱,乖囡囡,给爹爹出息点。”
襁褓里得奶娃娃嘤了一声,像是在应答。
周固安撇开脸,按住眼尾的红,等屋子里暖了起来,将拿来的包被给孩子重新包上,放在黎夭夭身旁,给她们重新盖是他拿来的被子。
秦二婶从别人家借了个鸡蛋卧了个汤,端进来,愕然发现离开的男人竟然回来了。
周固安瞥见了她,主动打着招呼,“婶子。”
“不敢当,不敢当。”秦二婶连忙摆手,示意自己手中的汤,“尊夫人虚弱,我们这也没啥吃的,还请大将军见谅。”
她瞥了一眼床上,见已经换了被子,不禁咂咂舌。
“婶子客气,我来吧。”周固安伸出手接过那碗汤。
秦二婶不自在往身上搓了搓手,笑呵呵的,眼下也没有什么她能帮的上忙的了,就转身离开了。
阖上门时,她见那不苟言笑的大将军竟然轻声唤着床榻上的人,心中惊叹,关上了门。
“婶子。”秦栓将野菜汤端出来,“这汤我给你烧好了,你记得喝,我先回去了。”
“欸。”秦二婶一把拉住他,“你也跑了一天,吃完再回去。”
“就不了,我婆娘肯定弄好了,嗷对,二婶子这些是那个丫鬟留下的,你的功劳最大,这些先给你,不过我想着换成银钱比较重要,那我典了再给你。”秦栓将首饰掏出来问道。
秦二婶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这肯定是好东西,连忙推辞,“不用全给我,你们才辛苦,还是像以前一样,大家一起分。”
“都有都有,婶子就收下吧,他们还得在婶子家住上一段日子,婶子该得的。”秦栓义重严词的说道。
秦二婶听到都有,眼里溢制不住喜悦,她们这个村应该是能撑过这个冬天,栓子他们也不用再落草为寇了。
“那两个小姑娘呢?”她这才想到那一直守在将军夫人身旁的两个丫头不见了。
“哦,去收拾东西了,她们马车里东西得收拾一下。”秦栓道,他给秦二婶摆摆手,就离开了。
秦二婶端着野菜汤蹲在厨房没,剥了一个地瓜,慢慢悠悠的喝了起来,瞥了一眼正房,贵人呐。
屋子里,黎夭夭睡得好好的,被周固安唤醒,睁开眼睛看到他,滞了一瞬,她撇撇嘴,“周固安,柔娘没了。”
“我知道,已经让扶风去将她埋了,烧了纸钱。”周固安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湿意,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