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牵手而入,还站在门口的长孙冀归连忙跟了进来。十分乖巧地把大门关上。
屋内仍余酒香,还有羊肉的膻味。
“他怎么跟进来了?”裴皎然斜眄眼一脚已经跨过门槛的长孙冀归。
“你们俩继续。”长孙冀归目露揶揄看向二人,“当我不存在就好。”
“承业,你先回去吧。我们俩有些事情要说。”李休璟松开裴皎然的手,十分淡定地把人送了出去。
等李休璟回来时,裴皎然已经脱去披袄拥炉而坐,目光含笑看向他。
没了旁人,李休璟神情淡定不少。走到裴皎然对面坐下。
“清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李休璟笑问道。
闻问裴皎然持着火钳,往炉里添了块银丝炭,“我忘了什么?”
“温酒候我归来。”
“那是你自个说的,我可没说。”说完裴皎然指了指一旁的酒坛, 唇齿嗫喏,“我只是答应在长安等你。不过还剩下一小口,你可以尝尝看。”
在她满是笑意的注视下,李休璟拿起酒坛仰头而饮。入口味道如旧清冽,却隐带一丝蔷薇的香气。
回味着酒的味道,李休璟移目看向那色如樱桃般的绛唇上,“你放心,碧扉很好。我已经派人护送她去江南。只是为什么你只给她写信?”
“难道我要给你写信?你自己在信上的意思,不是让我不要写信么?”裴皎然轻笑。
看着裴皎然一脸无赖的模样,李休璟暗自叹了口气。他果然就不该指望她能换个性子。
“那你就不想对我说什么吗?”李休璟凑近她追问道。
“信很好,字也很好看。就是有的时候过于酸腐。”裴皎然冁然而笑,眸中却露了惋惜之意,“我早劝过你了,少看那些民间的话本子。可你就是不听。”
没心没肺的模样落在李休璟眼里,惹得他没由来的心生烦躁。刚想开口,却见裴皎然挪开炭盆,支起身子凑近他。
一瞬间一缕幽香盈入鼻息间。
“你既归京,还是和家里和好为妙。我想没准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你拜将的制书。”裴皎然声音轻且柔,缭绕在耳侧。
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裴皎然,李休璟喉结轻轻滚动着。
“那么这一回你又是为什么帮我呢?”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二郎难道不希望回到长安么?”裴皎然并没有正面回答,继而挑眉,“二郎该不会愿意在瓜州呆一辈子吧?”
人活一世,总归会有野心和欲望。她不信李休璟会愿意一辈子呆在瓜州。如此他何不如以门荫入仕呢?
说完裴皎然起身,深吸口气。走到一旁的烛台前,拿起金剪轻轻剪去烛花,未再言语。
余香湮没在室间。
李休璟转头看向,正在认真剪烛花的裴皎然,“其实我和刘中尉一早就相识。他希望我能够去右神策军。”
“难道二郎不想去右军么?”裴皎然柔声问。
“自然不是。”
于他而言,当然是右军更好。只是他比较好奇裴皎然希望他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