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法台下隐隐传来低泣声。回过味的百姓,纷纷收拾东西离开。什么佛,什么
普度众生,还不是照样侵占他们的田地么?最终台下只剩寥寥数人,和严阵以待的神策军。
玄净手中的刀跌落在地,他长叹一声。双手合十,“是贫僧薄见。贫僧自知有罪,任凭裴相公处置。”
闻言裴皎然只是一笑。
唤了贺谅带人上来将玄净押走,裴皎然负手站在高台上。瞥见李休璟欲上来,道:“你先别上来。”
李休璟驻足在台下,二人四目相对。
“你现在看我何种感觉?”裴皎然问。
皱着眉,李休璟无奈道:“很高很远。”
“那你上来吧。”裴皎然盘膝坐了下来,极目远眺,“你猜我刚才为什么不让你来。”
“你想知道那些信众的想法。”
裴皎然莞尔,“你在台下看觉得我很高很远,而诵法者在台上俯视众生,会让他们的心态也截然不同。久而久之,理义的力量也会越来愈大。不过么,这种感觉放在其他地方也让人喜欢。”
听出裴皎然意有所指,李休璟微喟。她总是会突然对自己产生提防。
玄净已经被抓,裴皎然遂命人拆了他方才讲经的法台。又将其押入州狱,听候发落。
折腾一番回到沈园,已经近子时。裴皎然刚从净室出来,便被李休璟从后一把抱住。继而被打横抱起搁在了竹榻上。
房内的烛火一盏盏熄灭,月光淌入。纤细手指落在了李休璟脖颈上,遂着喉结的起伏而律动。舔舐着玉色,剥开她身上的戒备。
晦暗的光线中,春潮暗涌。衣裳散落在潮中,冰肌玉骨上,麦色寸寸展露眼前。久违的温热终于和她会面,温柔地与之触碰。她被力量驱使着和他相拥,在云端坠落又被抛弃。紧紧搂着他脖颈,最终和他一块坠落黑暗。
李休璟垂首轻吻着裴皎然。他见过她如春水般柔情的模样,知晓她除了嗜权,也并非没有喜欢的东西,只是往往难得一见。相伴这么久,他已经了解她,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他认定了她,更爱上了她。此后无论前路是否山高水阻,荆棘遍野,他都愿意随行。他和她之间已无退路可言。
二人身上都是汗涔涔的。在惊涛骇浪的颠簸下,裴皎然懒洋洋地睁眼。
“怎么停了?难不成……”
心知这小狐狸此时开口,必然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李休璟倏尔垂首,吻上她的唇。把她的话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