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正则耳边如有惊雷乍落,他面上笑容一僵,最后竟似再也维持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裴皎然。裴皎然一脸温和,“来呗,我又不会把你吃了。再说了原中使若是没几分本事,也不会这么快混成绯袍。”
原正则一听此言瞬间沉默。就知道只怕自己干的那点勾当,已经东窗事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裴相公恕罪。奴婢没有其他意思。还望裴相公饶了奴婢这回……”
哂笑一声,裴皎然挑眉,“只是按个肩而已,正则在怕什么?”
深吸口气,原正则慢慢膝行过去。跪在裴皎然身边,垂着首不敢看她。
他手落在了裴皎然肩膀上,轻轻地揉捏起来。
裴皎然悠悠道:“皮囊好,动作又好。难怪能讨贵人欢心。”
原正则动作一顿,正想开口辩解。却听见一声嗤笑。
“你有意巴结我,不就是想为自己日后谋一条路么?”裴皎然唇梢扬起,“你也想成为原巨珰对不对?”
闻言原正则连忙叩首,“裴相公,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想要个庇护,才会去伺候张贵妃。奴婢什么都没对张贵妃说过。”
话音刚落,裴皎然莞尔。她并不知道原正则是怎么穿上绯袍的,不过以她对张让的了解来看,他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相信人。其中必有缘由。
见原正则突然问了苏敬晖的事,她心生警惕,便想着一诈。没想到却把这事诈了出来。
裴皎然忽地转过头,她直勾勾地看着原正则。原正则头几乎要埋在地上,笑道:“我就说原中官是个有本事的。这都到后妃帘幔后,是要效仿谁么?”
原正则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他完全没想到这件事会被人发现。原本还有油嘴滑舌的他此刻却变得结结巴巴,“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鬼迷心窍……绝没有逾矩之举。”
冷哂一声,裴皎然摸了摸原正则脸庞。笑着道:“做都做了,还怕什么?放心,陛下不会对你如何。最多就是千刀万剐吧……”
她压低了声音,“只不过你的那些亲眷。大抵也会被牵连吧。”
此话一落,原正则慌张更显。
“唉,不过这既然是你的选择,我又岂会过问。不过……”裴皎然顿了顿,悠悠道:“你既然有这副好皮囊。不如替我盯着张贵妃,也盯着掖庭,尽早让这事过去。苏敬晖倒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闻言原正则连忙点头。
“那原中官快些回去吧。”裴皎然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话止原正则如蒙大赦一般,连滚带爬地走了出去。
待原正则离开,裴皎然一脸厌恶地从袖中翻了绢帕出来,擦拭着刚刚被碰过的肩膀以及手掌。
将绢帕往旁边熏炉里一丢,裴皎然唤了庶仆进来。
“去掖庭传个信。让孙韶风近日不要再沾染流言一事,也不要去和武威县的宫女内侍有联系。”裴皎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