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曼恨铁不成钢。
多年前能考上大学,就说明不是什么蠢货。
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进门时就看见谢应芳蓬头垢面的做家务。
而她的丈夫躺在沙发上,恨不得连饭都要别人喂。
谢应芳如今的窘境怪不了旁人。
基金会已经仁至义尽。
不同于起初接手项目时的热血沸腾,陶曼已经在一家家的回访中慢慢冷静下来。
甚至可以近乎于冷漠地看待她们。
这样才能做出最理性最客观的判断。
她写满了一整本关于这个项目材料的修改和原则底线的制定。
“妈。”
陶年纶敲了敲房间门。
实际上门一直开着,陶曼只顾着手头的事,都忘了关。
儿大避母。
陶年纶已经是个大小伙,他只是敲了敲门,并没有走进小小的房间。
陶曼将桌子简单收拾,诧异道:“你怎么来了?今天带姥姥去了哪儿?”
“海边风大,姥姥没走多久就回来休息了。”
陶年纶原本想给陶曼打包一些吃食,但想着海边的东西就胜在一个新鲜。
思来想去,他决定来喊陶曼一起出门吃宵夜。
港口时常有船,即便是半夜也能听见几声长鸣的汽笛。
大排档和夜宵摊应运而生。
和京市的小夜酒馆不一样。
这边的人晚上喜欢喝粥,一碗白粥炖的滚烫,然后将一些杂鱼,内脏或是其他海鲜丢进去。
别有一番风味。
陶曼望着锅内的白粥翻腾,又看见陶年纶骨节分明的手将其他辅料倒进去。
“妈,要香油吗?”
他们京市人好这一口,海边的人却不常吃。
陶曼颔首,“来点儿吧。”
一碗杂鱼粥,一碗蛤蜊煎。
陶曼忽然想喝点酒。
陶年纶放下筷子,有点儿不知所措。
“我,我不会——”
“男人怎么能不会呢,慢慢学。”
陶曼正准备叫,但又觉得不大安全,毕竟她一届女流,陶年纶又年轻。
万一喝大了不好收场。
最终还是作罢。
陶年纶安慰道:“妈,等咱回了京市,在家里喝点。”
大学室友扯他去撸串的时候尝过一些。
苦涩,烧胃。
陶年纶并不喜欢。
一来一往的母子二人如同打开了话匣子,寂静的夜把二人的距离都拉近了。
直至夜深,陶年纶把外套脱下来披在陶曼身上。
“妈不冷!”
陶曼作势就要脱,却被陶年纶死死地按住手。
“我热,您帮我穿着吧。”
母子相视一笑,起身欲走,陶年纶却僵在原地。
傅铎?
他怎么会在这里?
陶曼也顺着陶年纶的目光看了过去,不过她除了傅铎,还看见了他身侧的女人。
女人大着肚子,身上穿着厚厚的皮草。
傅铎小心翼翼地在旁呵护,显然很不满她深夜出来觅食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