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年纶都还记得。
秦景宁激动地点头。
若是放在小时候,宁宁是决计不会让陶年纶掏钱。
自从月月给宁宁分析过之后,她觉得是时候让陶年纶主动一些。
不止是糖葫芦,宁宁又指了好几个小摊。
基金会已经十分正轨,陶曼的收入还算可观,陶年纶在学校也拿了不少奖学金,手头宽裕了不少。
但凡宁宁想吃的,陶年纶统统买来。
宁宁拿着糖葫芦串一口咬下去,糖衣爆裂,比蜜还要甜。
足足有五六样,宁宁拿不下,他便十分自然地捧在手里,等她想吃时再拿上前。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脚程落后燕燕等人一大截。
宁宁后知后觉,忙招呼陶年纶跟上。
“他们都走远了,咱们赶紧去……你怎么了?”
秦景宁看着忽然面色沉沉的陶年纶,说话都小心翼翼起来。
方才还好好的呢。
她顺着陶年纶的目光看过去,嘴巴成了“O”型。
大号陶年纶?
与其说是大号,不如说是二十年之后的他。
秦景宁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陶年纶的爸爸。
“你……”
“宁宁,你等我一下。”
陶年纶想自己过去,却不想傅铎径直上前,镜片后的眸子扫了一眼宁宁。
“秦小姐,我是傅铎,替我向于总和秦部长问好。”
“傅叔叔?”
作为于悠基站项目的重要合作伙伴,秦景宁很难不认识傅铎。
只是她从来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没想到居然会是陶年纶的爸爸。
世界真小。
“我和年纶有些话说,一起去咖啡厅坐坐。”傅铎顿了顿,极力表现出随和:“叔叔请客。”
“不用,我们自己来。”
陶年纶出声拒绝,丝毫不给傅铎面子。
他伸出手抓住秦景宁的手腕,往自己身边带了带,朝着不远处的小茶楼走去。
小茶楼的后排有雅座,多少遮挡了一些视野,很适合说话。
陶年纶落座,并没有喝茶的意思。
在傅铎出现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送去的东西有了结果。
而且是他预料的结果。
傅铎还未开口,陶年纶讥讽道:
“我现在应该叫您父亲吗?”
“不对,或许我应该叫傅钧做父亲?”
“算了,傅总火眼金睛,肯定一眼就能看出谁是我爸,您说我该认谁做父亲?”
如此锋芒毕露的陶年纶是宁宁没有见过的。
她诧异地有些说不出话,只能埋头苦吃自己的零食。
时不时又拿眼睛去偷瞄傅铎,唯恐他生气。
好在傅铎只是脸白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怪我,很正常……”
“我不怪你,我哪儿敢怪你。”
“年纶,别这样,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
一句称呼,击碎了陶年纶伪装出的外表,拍开了他极力伸出的尖刺。
多年过去,傅铎已经不再年轻,说出这话时透着浓浓的无奈和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