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她抬起胳膊敲了敲脖子,宽大的古装衣袖滑落,露出白腻的小臂,浮上麻木感。
同时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中蕴满盈盈水雾,悬挂在湿漉漉的羽睫,朦胧视线渐缓清晰。
在黯淡无光的周身,她对上一双近在咫尺的温情眼。
立马直起身子。
发觉自己此时正坐在温祈年腿上,不知睡了多久。
那么她刚才在梦里点的男模……
是他?!!!
盛华灼呼吸滞了下,收回腹肌处的手,摊开掌心,审视这双罪魁祸手,自戳双目,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周围静悄悄,她眼睛痒,没忍住挠了挠眼角那一块,挠完,再次昏死过去。
“醒了?”
一道和声细语落入耳畔,她想也没想连忙否认:“没醒。”
温祈年笑声清润,让小爱同学打开客厅的其中一盏灯,明亮不晃眼。
两道亲密身影在白炽灯下无处可藏。
盛华灼突然说服了自己。
她只不过是摸了摸男朋友的腹肌,搁在前几个月里,再正常不过,几乎天天碰,现在怎还忸怩上了……
再度睁眼,鼻息间仍能嗅到酒香气,再次直起身,安稳坐在温祈年腿上,单手环着他,问:“你不会又喝醉了吧?”
“没有。”温祈年背靠在沙发,侧仰着头看她。
银丝眼镜在灯光下像映在溪水里的星星,玉雕般的手指随性地把玩她腰间流苏。
他不愿再经历一次社死,在酒席上,早已暗中将酒替换成白水。
盛华灼不大信,查案似的,眯起眸。
通常情况下,喝醉酒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
他上次也这般说。
结果,一口一个叠词,听的人头皮发麻。
盛华灼试探性地问:“为什么我一张嘴,话就出来了?”
温祈年极轻地挑了下眉,右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头往左偏,左手轻点额角,像是在认真思考。
“过来点,告诉你。”他道。
盛华灼怀揣着好奇心凑近。
心里却是在想,这男人若是再撒酒疯,她定然不管!
距离拉近那刻。
温祈年顺势蹭着盛华灼娇俏的鼻尖,瞳色加深,近距离凝视着她,眼里氤氲着少许欲色,声线低沉:“张嘴。”
“啊?”盛华灼没懂,唇半张。
温祈年温热的掌心穿过细软的发,抚摸她的后脑勺,呼吸急促深沉。
在盛华灼还未反应过来时,他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缓而轻柔地加深,唇舌交错,汲取酒香。
盛华灼后知后觉,原来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一张嘴,话也可以不出来。
那些听不见的,包括但不限于剧烈的心跳声,暧昧的吞咽声……
片刻后。
因银丝眼镜磕到她的鼻骨,才得以停下。
温祈年对酒精较为敏感,仅在她口中尝到些,意识已有一点点涣散。
盛华灼从俯视逐渐转变为仰视,双手攀着他的肩膀,唇被吮的潋滟透亮,止不住好奇问:“你不近视,为什么总戴个眼镜?”
之前,身为祈画家的他也不近视,却总是戴着一副平镜,作画时,又摘掉。
“防尘。”
除了双手,画家的眼睛也很重要。
温祈年压了下喉结,定定看着她,眼神耽溺的沉迷,慢条斯理地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细嫩的唇角。
“现在有点碍事,九九,帮我摘下来——”他俯下身,隔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嗓音染上暗哑,求援道:“好不好?”
“……你没手?”
“在忙。”
盛华灼:“?”
她凭借触感悠悠垂眼,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声音不似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