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摔的?”
江晚舟冷笑一声,弯了弯右膝往里坐了几寸,一举一动都叫江未已心惊不已。
“你跟张怀瑾商老板从三尺湾大老远跑到纳兰街散步,然后不小心摔断了腿?不仅摔断了腿,纳兰古宅那么恢弘的建筑在顷刻间变为断壁残桓时,你们‘恰好’路过?”
江未已她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她正想埋进被子里,被江晚舟硬生生拉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江晚舟止了微笑,严肃地看着她,“你最好说实话,别跟我扯东扯西。”
江未已只好束手就擒,和盘托出。
她拿出《盘中簪》交给江晚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讲了一遍,江晚舟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捏着《盘中簪》不可思议地望着江未已。
待江未已说完之后,江晚舟惊怒交加着,盯着江未已欲说还休。
“你、你真是太胡来了!”他嗔怒道,“你真是胆子肥了翅膀硬了,敢孤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闯荡!我听着都心惊肉跳的!倒不如让你死在里面的好!”
江未已吐着舌头忙抬着手作“投降”手势,她古灵精怪地眨巴着眼睛,滴滴声道:“我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敢去的,这不是早就跟商老板串通好了吗?我这不是没少胳膊没少腿的,好好的在你面前了吗?”
江晚舟气节地揪着江未已的耳朵,江未已痛的嗷嗷直叫。
“按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得夸你聪明?要是没有商老板……”
没等江晚舟说完,江未已护着耳朵忙接上去:“要没有商老板我尸骨都寒了!痛痛痛耳朵要揪掉了!”
江晚舟方才收了手,轻轻揉着江未已的耳朵:“你呀就该长长记性!”
他把江未已露出来的小脚塞进被子里,捞了一颗床头柜果盘里的苹果,用小刀小心翼翼地削着皮,嘴中不停地念叨。
“得亏你没什么事,要你有个三长两短,叫爹怎么活?”
“你真是个小讨债的,这个月你爹我别想唱戏了,光在这儿伺候你……”
“老一辈说吃什么补什么,以后爹每天给你煲骨头汤,再油腻都给爹喝下去……”
“你的腿打了石膏不能沾水,以后还得爹服侍你洗澡,爹待会儿就下楼买把刷子,你就把屁股撅起来让爹给你搓澡……”
江晚舟喋喋不休地唠叨着,把苹果切成块往江未已嘴里送,江未已“嗯嗯啊啊”地回应着,眼底尽是笑意。
“爹。”她忽然喊了声。
“叫你爹干什么?叫你爹你的腿就能好啊?天天叫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
没等他说完,江未已忽然道:“爹,对不起啊。”
江晚舟的唠叨声戛然而止。
“对不起这次胡来,也对不起那日骂您。”江未已羞赧地抠着手指,“那日是我言重了,你也知道我没大没小的,其实我不是想说这个的……”
“那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啊……”江未已抬眼,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我想说,不论别人怎么说你怎么认为你,阿爹在我这儿最好最好了!”
江晚舟往她嘴里塞了块苹果,眼眶有些湿润。
“行了,阿爹知道了,阿爹在丫头那儿,最好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