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风云变幻,家道中落的薛湘英入赵守贞府中做保姆,发现朱楼上供奉的锁麟囊是自己的,与赵守贞相认后,赵守贞回赠薛湘英锁麟囊,二人互道姊妹恩情,圆满收场。
戏结束时已是下午6点,天色渐晚,落日的金黄色余晖透过屋檐斜切在戏台上,戏台上的戏子们走着云步下场,曲终人散,人走茶凉,令戏台下的看客心中莫名空空落落。
后台内,江晚舟脱了戏服,还未卸掉脸上的油彩。他坐着等了一阵,杜铃玉端着一个大铝盆绕过后台杂乱码放的道具向他走来。
杜铃玉把铝盆端到江晚舟面前,铝盆边上搭着一片毛巾,盆内盛着清澈的水。
江晚舟试了试水,水是温的。
“怎么是杜小姐?丫头呢?”
“你说的是江未已吗?”杜铃玉难以捉摸地笑了一下,“她呀,正会故友呢!”
江晚舟卸着妆,瓮声瓮气地问:“退场时我往台下瞥了眼,望见了杜小姐。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杜小姐第一次现场听我唱戏吧?听得可尽兴?”
“不尽兴。”杜铃玉扬声道。
江晚舟应声抬头,杜铃玉坐在化妆台的一角,捂着嘴凑上前低声说:“小先生的戏,要天天听才尽兴。”
江晚舟笑了笑,两指一沾铝盆内的水往杜铃玉身上掸去。
“你想得到美!”
杜铃玉不甘示弱,手伸进铝盆内沾满了水掸向江晚舟,江晚舟惊呼一声站起身来,沾了沾水回掸向她。
后台上演了一场泼水战,两人躲匿着对方掸来的的水,嬉笑打闹,好不快活。
杜铃玉玩累了,气喘吁吁地倚着化妆台,江晚舟则靠着化妆台旁的墙壁,双手叉腰大口喘气。
“小先生。”
杜铃玉忽然叫住他,江晚舟插着腰抬头,脸颊忽然一热。
杜铃玉垫着脚站在他身前,左手捏着他的下巴,右手用被温水浸湿的毛巾轻轻擦着江晚舟的脸颊。
江晚舟愣了一瞬,下意识偏了偏脑袋,杜铃玉把他的脸掰正,轻声说:“小先生别动,你这儿有点油彩没擦干净。”
“我可以自己来。”
杜铃玉笑了一下:“小先生只管唱戏就好了,这些事让铃玉来做。”
毛巾角从脸颊擦到眉骨,额头,鼻梁,最后到嘴唇。江晚舟的嘴唇很薄,红润的唇紧紧抿着,杜铃玉的手顿了顿,心中莫名想到一句话:“这样的唇生来是用来吻的。”
杜铃玉晃了晃脑袋,收了手,转身把毛巾放进铝盆内。
“其实今日铃玉来不仅是为了听小先生唱戏,更主要的,是来做上次没来得及做的采访。小先生什么时候有空?”
“现在就可以。”
杜铃玉背着江晚舟点了点头,她挎起公文包,回头对江晚舟笑着说:“那今日余下的时间里,小先生是属于铃玉的了。”
秦淮河边,两人坐在林荫路边的长椅上,江风卷着湿漉漉的水汽吹过,树叶随风鱼鳞般飒飒翕动着。
杜铃玉从公文包里拿出资料和笔记本,她扭开钢笔在笔记本上圈画着,笔尖在纸页上划动的声音在叶片翻舞的背景音中突兀地响。
“请您……”
杜铃玉抬起头正想询问,却见江晚舟在长椅上如坐针毡地按着膝盖,他紧紧抿着唇,蹙眉紧张地盯着杜铃玉。
杜铃玉垂眼笑了一声:“小先生不用紧张,就跟平常聊天就行。”
江晚舟认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