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着春明身上贴着伤口的破布条子,亓舒试着先从手上开始动,但他才刚碰到春明的手心,春明却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浑身颤抖着往里缩了缩。
明明是看了一个月的场景,但此刻在自己面前重现,亓舒有些纠结。
但身上的伤不能不处理,得擦干净才能上药。
也得多亏了明相那些年暗地里给亓舒送药,让亓舒从皇后送来的一堆东西中,成功找到自己想要的药膏。
不知皇后是如何想,送来的东西倒都是顶好的。
真是难为她如此自导自演了。
亓舒最后只能一边拆着春明手上的布条,一边嘴凑近,小口小口的吹着,从前他身上有伤时,春明就是如此做的,之后他也确实感觉不疼了。
似乎这样真的有效果,也可能是这些痛春明已经习以为常,等亓舒拆开了两只手的布条,春明也只是眼尾噙了沫水光。
抖动躲避的动作却缓和了许多。
拆了手上的布条后,身上的伤口就好处理许多,就算有些已经洇着血黏在了皮肤上,也因为有更加严重的伤势疼痛压着,导致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了。
“呼……”
亓舒呼了口气,抬头才见外面白雾霭霭,距离昨天下午回来,已经过去一夜了。
好在水还是温的,等亓舒仔细的给春明擦干净身上的脏污与血块,那些伤也彻底显于人前,没了那层遮挡,血糊糊的一道道,几乎将面前瘦小的躯体完全覆盖。
一眼望去,竟是找不到一块手心大完整的皮肤。
等所有的伤口都抹了药,亓舒重重的喘了口气,他已经不知多少个日夜没有合眼了又提着精神给春明上药,还要时刻担心会加剧春明的痛楚,更是仔细的不行。
如此这般,彻底上完药,那股一直提着的气松懈了两分,他才感受到自己身体传来的抗拒,每个部位都在叫嚣着要休息。
但亓舒没管那些,上完药后,才终于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他静静的盯着,是习惯的对某种事物好奇时的专注目光。
和他不一样。
太监——应该就是去了那个东西,最多剩个小尖尖,还有狰狞的切割后的伤疤牢牢扒着那个地方。
但是——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
亓舒茫然的眨眨眼,但他也没多想,还当只是遇见了自己的知识盲区,看春明晾在外面,冷的想要用伤痕累累的手去抱臂,但伤口碰到皮肤,只是刺激的她猛然收手,但又撑不住这股冷风,身子直往旁边的被子里埋。
亓舒又看了一遍所有伤口,药膏抹上后就结了一层浅色的薄膜,封住了流血,倒是比他用过的都还要好上许多。
亓舒没管自己身上的伤,撑着胳膊费劲的将自己送上床铺,最后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和春明,不敢碰她,只好脸贴着春明的脸,几乎是放松的瞬间,亓舒便彻底陷入了昏睡。
春明是被冷醒的,模糊中只觉得自己抱了一块冰块,她下意识的想将冰块送出去,却没能成功,反而使得那冰块更加牢固的压过来。
也是因为这冰块过于冰冷和沉重,压得她呼气都困难,居然连身上的疼痛都暂时给遗忘了。
“哼……”
等春明困难的睁了眼,长时间曝光于烛火下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这样的黑暗,刺得她猛地又闭上了眼。
缓了好一会儿,春明先试着动手去碰旁边的冰块。
真的是冰块,触手后便觉与冰块相贴的地方迅速的爬上了一层霜花。
也让她瞬间想到有这奇效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