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衷心。”
亓陌意味深长的笑了下。
亓舒兀自翻着书,并不理他。
亓陌也不在意,今日与亓舒聊的够多了,遂拍了拍袖子起身,“六弟,下次我再来找你叙旧。”
亓舒终于有了些许动作,却也只是抬头,目送亓陌远去。
亓陌走后,春明捧着一碗肉酱面回来,也不管是在书房,大剌剌的往亓舒对面一座,将面吸嗦出极大的动静。
等了一会儿,亓舒仍然不为所动,春明先憋不住了。
将筷子往面碗上一放,鼓着脸瞪向亓舒,“殿下,奴才看不懂。”
亓陌与亓舒何时建立起了忆往昔叹今朝的交情?
春明直觉,这俩人都憋着坏呢。
亓舒却没正面回答春明,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偏头看院子里蹒跚爬树的蜗牛,辛辛苦苦眼看即将成功,树上却突然飞出来一只褐色喙红黄相间的鸟,将蜗牛一口咬在嘴里振翅飞走。
淡声道:“浑水才能摸鱼。”
春明又吸一口面,由着亓舒将自己脑袋当作支撑。
含糊着说话,“殿下,水太浑也有可能自溺其中的。”
说完,春明又呸呸两声,将晦气赶走,换了个话题。
“殿下允了容倾离开东辰皇宫,她特意让人给奴才送信,让奴才帮她好好谢谢殿下呢。”
提及容倾,亓舒似是想到了什么,侧眸看春明,“沈芜与白家,谈的如何了?”
“自然是顺顺利利,殿下的许多建议都很中肯,白无忧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白家这段时间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
春明绞着眉,突然觉察出亓舒真正上心的并不是合作,仔细思索了下,才缓缓说道:“容倾与奴才说,白家的那位夫人很喜欢她的孩子与她算不算?”
春明说的慢,说完后脑海里突然连起了一条线,面也不嗦了,抬头看着亓舒,“殿下是觉得……容倾就是白家丢失的小姐。”
春明突然就将这段时间亓舒的所作所为都理顺了,为什么来了东辰就着急与白家合作。为什么合作事宜交给了沈芜,为什么让晴雪去查白小姐的消息……
“殿下早就有了怀疑。”
春明想明白后,肯定的说着,只是不知亓舒是从何时开始有了这个想法。
亓舒也不瞒她,看春明自己想到了,点点头。
“那日,我与沈芜在酒楼说事,你带着沈泽也,回来后白夫人就问起了孩子,之后你与我说,沈泽也在酒楼里撞到一位夫人,那时只是有些念头。”
春明听着,一时心惊,那日她是将沈泽也的事当闲话说与亓舒听的,她习惯事无巨细与亓舒分享,却没想到亓舒能想这么多。
春明又吸了一口面,“如此说来,倒也对的上,容倾没有八岁之前的记忆,十岁被沈芜所救,今年正好二十。”
见春明已经开始喝汤,亓舒随手给她倒了一碗茶水推过去,“只是现在还不是说破的时候,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春明擦了嘴喝着茶解腻,黑溜溜的眼睛盯着亓舒动也不动。
亓舒弯唇,擦去春明下巴上的一点汤汁,补充道:“等水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