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觉得李元吉这件事有蹊跷,不过并不在乎,如果这些传言是真的,倒霉的也只会是李元吉,并不会对二皇子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如果是假的,那更好,等背后搞鬼的人现出原形,二皇子必然会从中获利。
崔德率计划的没错,对已经动摇的陛下来说,这些话确实是一记不小的打击。
陛下听完只感觉一阵气血突然自心底涌起,然后径直冲入脑海,让他焦躁不已、坐立难安。万一这些传言是真的,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自然会沦为笑柄,可这还不是什么大问题,最严重的是瑶儿。这段时间,在自己的全力撮合下,她好不容易才对李元吉生出了一些情愫。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回去告诉她,李元吉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这一切都是个错误?不!他不能接受,也无法忍受,更说不出口,于是心里一急又呼呼地喘起了粗气。
福公公见状急忙走过去端起茶碗,递到他身前。
可陛下并没有接,而是看着下面的一众大臣,冷冷地开口:“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这话说完,整个朝堂立即陷入一片寂静,没人开口说话,但他知道沉默本就是一种态度。
就在陛下要灰心意冷之时,突然看到一个一直孤零零地站在文臣队伍中的身影突然动了一下,接着就看见他迈着坚定地步伐走到已经跪成一片的人群中央,然后一撩朝服下摆,跪了下去,最后抱拳高喊:“陛下,臣了解李元吉的为人,臣认为他是无辜的,绝对做不出弄虚作假、坑蒙拐骗这等龌龊之事。”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立即转过脑袋,好奇地看着这个与别人都不同的出头鸟。
包括萧战,他刚才已经动了,如果不是这声大喊,这时已经走出去了。见这人正是在李家见过几次的老熟人胡怀安,便欣慰地点了点头,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见终于有人站出来为李元吉说话了,陛下也不禁长舒一口气,就像一个溺水之人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于是立即开口问:“你是何人?为什么这么说?”
胡怀安张口回答:“臣胡怀安,是新任吏部侍郎,臣与李家素有交情。李大人为人持正不阿、光明磊落,李元吉自幼善良本分、一身正气,并且以锄强扶弱、惩恶扬善为己任,像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孩子,绝对干不出冒功骗赏之事,这臣敢用生命保证。”
胡怀安说完,孙皓赶紧出口反驳:“胡大人,古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还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只凭着个人的直觉、好恶就判定了一个人好坏,是不是显得过于儿戏了。”
胡怀安立即据理力争:“孙大人,这些话我是凭借着对李家人十几年的了解客观总结出来的,并不是你口中说的个人的直觉和好恶,你说我这过于儿戏,那请问,你以及你的一众同僚仅仅靠着从路边听来的流言蜚语就上书弹劾一个有功之臣,甚至一副不给人定罪就不罢休的架势,这难道不比我那些话更荒唐,更儿戏?”
胡怀安这话简直比火折子还猛,一扔过去,直接就把督察院这个火药桶给点燃了。孙浩都没来得及张嘴,跪在他旁边的一位督察御史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喊了起来:“胡大人,风闻上奏本就是我们都察院的职责,这是祖制,是我大楚建国之初就定下来的,你竟敢说荒唐,你难道想数典忘祖、背弃祖宗之法不成,你好大的胆子。”
听了这番诛心之言,胡怀安立即反击:“这位大人,胡某只是就事论事而已,请你不要借题发挥,上纲上线,这顶数典忘祖、背弃祖宗之法的帽子可不是随意就能往别人头上扣的,胡某也戴不起。”
他这话一说完,又有一位督察御史站出来接过了战旗:“胡大人,冒功骗赏、欺君罔上可是大罪,可不是你一句“用生命保证”就能开脱的了的。你说李元吉是无辜的,可以,但是你得拿出证据。”
胡怀安立即回答:“胡某没有证据,不过,......”
不等他把话说完,另一个督察御史就“呼”得竖起身体强行打断了他得话:“胡大人,没有证据就站出来替嫌疑人脱罪,还说不是儿戏。”
胡怀安懒得再与这些督察御史逞口舌之快,直接转头看着陛下:“陛下,李元吉可是为我大楚立下过赫赫战功的有功之臣,现在他遭到了奸人的陷害,我们这些朝臣、我们这个朝廷理应站出来为他遮风挡雨,现在我们不站出来,反而还跟着那些歹人一起去落井下石,这跟卸磨杀驴有什么区别,难道就不怕寒了广大英雄们的心?陛下,臣认为,朝廷现在应该立即派人彻查此事,找出幕后之人,还李元吉清白。”